Vesper

田柾国【童言】

青梅竹马 校园向

C2

每周五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课，这是田柾国觉得学校最人性化的时候。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的学生心思已经不在课堂伤了，是不是就会瞥一下墙上的钟，五分钟五分钟的看，无论老师说啥都没用。

幸好他们学校最后一节课是自习。

但其实大家的心思也依然飞了，不少同学都开始窃窃私语，畅想着待会和周末去干什么。

不太严格的老师一般也就睁着眼闭只眼就算了。

田柾国的座位靠近窗户，撑着手臂百无聊赖的数着天空飞过几只鸟，歪着头，手掌嵌进软乎乎的脸庞。

他早都想好了，等会就去和同学打篮球，这不，他球服都换好了。

突然，教室外一阵声响传来，大家的视线也随之移向外边。

一群穿着校服，手臂上带有红袖章，手上还拿着小本本的学生在教室门外聚集。

为首一个带着黑边眼镜，高高瘦瘦的男生敲了敲门，把老师叫了出去。

完蛋！学生会来了！

这是田柾国脑子里的想法，为什么他就难得的，迫不及待的提前换上球服，学生会的学生就来了。

明明半个月查一次，为什么就是今天。

田柾国无语的把嘴巴抿成一条线，颇为烦躁的抓抓头发。

许故里也发现了学生会的存在，第一反应是回头往后看了一眼田柾国。

嗯，一身红色的球服，在他们这一堆白色校服里面，不可谓不扎眼。

转过头轻呼一口气，低头把课桌里的冬季的长袖校服拽了出来。

还好因为课室里整日开空调，待久了就会觉得冷。

而许故里恰好就是一个畏寒的人，才会备着长袖校服，这下派上用场了。

把冬季校服放在手心随意的裹成球状，然后回头探出身子，小声呼喊

“田柾国，田柾国”

“嗯?”

正在烦恼着要被记名后听班主任巴拉巴拉说教的田柾国听见许故里的声音。

寻声望去，还没等他询问

就看到她抛过来一团东西，前面的同学的头往下一缩，那团东西也就毫无阻碍直直朝他砸来。

他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知道是许故里抛过来的，也就下意识的接住。

回过神来时，已经抱进怀里了。

衣，衣服?还是冬季的。

看看衣服，眨巴眨巴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

抬头，看见许故里偏着头，无声喊话，从口型看出来应该是

“快穿上”

他立马心领神会，懂了。

学校只规定要穿校服，也没规定不可以夏季穿冬天的长袖校服就是了。

虽然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干来着。

火速把衣服披上一套，拉链拉到最上面，只露出个脑袋。

得到老师同意后的学生会进来检查了。

查田柾国那一组的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到田柾国那一排的时候，看着田柾国愣了愣。

先不说夏天穿着长袖校服就算了，拉链拉到最上，脖子都被遮的严严实实，关键是这身校服明显小了啊。

紧紧裹着田柾国全身，整个人被勒的没有一丝缝隙，看着他有些憋红的脸。

那女生犹豫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同学，你不热嘛?”

田柾国憋着一口气，许故里的衣服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小，咬牙硬把自己塞进去的。

努力维持面部表情

“没事，我怕冷”

女生看了眼外面艳阳四射的天，再看看田柾国，无语的抽动嘴角，这天，冷?

“那你的衣服怎么这么小?”

“我之前长的特别瘦小，然后前不久突然窜高长个子，校服还没来得及去换”

田柾国面不改色淡定的胡说八道。

虽然很离谱，但是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理由正当，田柾国过关了。

就是那女生走的时候看田柾国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人一出教室，他就迫不及待把校服拉链拉下脱掉，伸出左手上下挥动扇风。

放学后，田柾国拿起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许故里身边，一手揽着许故里的肩膀，一边把下巴搁到她肩膀上。

嘟囔道“唔，我真的是太倒霉了多久才查一次啊，就被我遇到了”

毛茸茸的头发蹭着脖颈，痒痒的，说话的热气也拂过，让她忍不住抖了抖，他活像一只粘人的大狗狗。

许故里耸耸肩，听着他的抱怨，却也无可奈何，能怎么办嘛，谁叫他倒霉呢？

“还好有你”

是啊，还好有你，田柾国满足的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下一秒许故里就不理会他，直接把肩膀那这手撇开，径自走了。

支撑物猝不及防没了，田柾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看着走远的许故里，叫着追上去了。

“唉，等等我嘛”

“你不是要去打球嘛，还不快走”

“知道，记得给我送水”

少年人的快乐莫过如此，假期玩乐，和好友打着篮球，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被扣分，没有喝到冰镇汽水诸如此类的事情。

篮球场上的田柾国看着不远处的许故里，觉得现在就是最快乐的时候。

新的一周新的开始，周一下午学校每月一次的“兴趣培养”时间到。

许故里的学校美名其曰为了培养学生的兴趣爱好，也为了放松学生压力，设置了兴趣爱好班，整个高中部都可以参加。

从高一到高三，每个学生都可以选择一门感兴趣的课程参加，一个月只有一次。

许故里觉得这就是很形式化的课程，一个月就一次，能培养什么，但学校既然这样开设了，也总好过没有。

许故里选择的是赏析电影，而田柾国选择的是拳击，是以两人要到不同的教室上课了。

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一会，等许故里到指定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找好座位坐下了，放眼过去，满满当当都是人。

铃声打响，可她仍然没有找到可做的位置，驻足在教室里，有些空的位置上前问的时候又被同桌的人告知有人还没来。

老师进来了，站到讲台上，整间教室就剩她一人还在站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老师也望着她，她硬着头皮一个个去询问那些空的位置，都有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许故里都不敢往四周望了，越发有些不知所措，揪着衣摆，不停地摩挲着一角衣服布料。

甚至有好生事的同学开始抱怨“什么嘛，快点坐下啊，耽误我们上课”

大部分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眼看着她一个人在原地。

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不多管闲事是人性中格外冷漠的一面。

“同学，这里有座位”清清淡淡的声音，不高不低，在整个窃窃私语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一字一句不紧不慢，透着从容。

声音来自教室最角落靠近空调的那个地方。

许故里寻声下意识回头，最角落的位置，厚厚的窗帘挡住外面大片的阳光，偶有几缕光芒倾泻而出洒在那人身上。

带着银白圆框的眼镜，校服妥帖穿在身上，不同于其他人或多或少佝偻着的脊背，他脊背绷直，端正挺拔坐在那里，面前的书桌上也是整整齐齐。

乍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但许故里就是觉得那一刻好像莫名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