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sper

【童言】田柾国

校园向 青梅竹马

C9

深邃无垠的漆黑夜空里只有一轮硕大的月亮悬挂正中,撒下清冷的光芒。


许故里的上下眼皮黏连在一起,一头凌乱的头发,因为扎着皮筋入睡,现在扯下皮筋收获了微卷的头发。


眼睛半睁开,凭着感觉扶着楼梯下楼,半夜醒来发现口渴的不得了,只好下楼去找水喝了。


现下整栋楼仿佛都在跟着沉睡,许故里轻手轻脚的来到一楼,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在喝白开水还是饮料的选项里犹豫了一会。


最后还是选择抛下客厅的饮水机去往冰箱。


打开冰箱柜门,冷气铺面而来,挑挑拣拣,许故里心满意足的拿出一瓶罐装可乐。


正打算把柜门关上,突然感觉到好像肩膀被戳了戳。


嗯?戳了戳?


许故里堪称反应神速的一把关上柜门,立马转身就要把手上的可乐砸过去。


“诶诶诶,是我,是我,金硕珍!”


说时迟那时快,金硕珍急促的声音里满是慌乱。


许故里手上的可乐终是停在了距离金硕珍脸庞还有一两厘米的地方。


与此同时,罐装可乐上的水珠顺着瓶身滴落,金硕珍看着近在咫尺的可乐罐,眨巴眨巴眼睛,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喉咙。


好险好险,再晚一秒他的脸就没了。


往旁边挪了两步,把脸远离那罐可乐,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故……里,晚上好啊”


“硕珍哥?”


许故里还维持着举可乐的那个姿势,脑海里困倦的睡意此时早已烟消云散。


她缓缓把手放下,然后转身,在墙上摩挲着找到按钮。


“啪”的一声,靠近厨房的小灯管一下就亮起来,照亮这一方小天地。


许故里抬手遮挡一下突如其来的光芒,眼睛适应了才挪开。


刚才乌漆嘛黑的看不清,眼下倒是一清二楚起来。


金硕珍穿着一身看起来就颇为舒适的粉色配套睡衣,头上的呆毛翘起了几根立在上面,看的她好想上手摸一摸。


哇哦,粉色睡衣耶,配上他现在两边的嘴角翘起,腮边的软肉微微鼓起,好像一只羊驼啊。


“硕珍哥,你喜欢粉色呀”


原本是想开灯问问他怎么在这里,没想到开灯后完全被他的装束吸引了注意,问题也就跑偏了。


“啊,呃,对啊”


金硕珍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对了,硕珍哥,你这么晚怎么不睡觉,刚刚你戳我时我脑海里已经闪过各种可能了”


许故里回想着刚刚,大半夜有人在背后戳了戳你,就问这惊不惊悚?!


幸好她平时胆子不小,心里素质也还不错,不然早都吼一嗓子吵醒整栋楼来。


“唔”


金硕珍抬手挠了挠头,颇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模样。


“没什么事,就是我有些认床,睡不着,想出来喝杯水,然后就看到你在冰箱前面,想着大晚上的怪安静的,就没喊你,戳了戳你”


“哦,原来是这样啊,平时这家就我和外公两个人,外公是绝不会这个点还在这边晃悠的,我也一时间忘记你们来了,对不起,硕珍哥,刚刚吓到你了吧”


许故里微微垂下头,冷静下来后后怕与懊悔的情绪漫上心头,要是金硕珍没有及时开口,以她砸人的力度,不敢想象。


“没事,是我考虑不周到了,大晚上这样确实有点恐怖,你快去睡吧,我也回去了”


他倒是毫不在意,脸上仍然是一惯温和的笑意,看不出有半分不渝,反而安慰起了她。


天光乍现,地平线上的寸寸光芒争先恐后的布满整个大地,寂静的土地上再次迎来喧闹。


田柾国起了个大早,这让田妈妈惊奇不已,毕竟他平日里不说睡个日上三竿,但至少不是早上六点起床。


在饭桌上伤迅速干完饭,田柾国又跑到厕所对着镜子整理好装束,一丝不苟到连每根发丝都不能出错。


“妈,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你干嘛去?”


田妈妈还在饭桌上吃着早餐,对于自家儿子的举动感到好奇不已。


此时的他已经换好鞋了,正把手搭在门上准备走人了,听见那句疑问。


彼时手一推,大门“吱呀”一声,外面的光芒倾泻而入。


田柾国回头,风吹起额间碎发,轻拂过眉梢,那双灵动的眼眸里漾起微末的笑意,唇角也有了弧度,像是冬末枝头上一簇又一簇的梨花感受到春意,一夜间绽放的感觉,千树万树梨花开。


带着隐含的期待和显而易见的愉悦开口


“那当然是,找我的小青梅呀”


或许是因为昨晚晚上闹的那一出,许故里没怎么睡好,于是早上起的比平时晚了些。


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下楼梯时,客厅里只有两个人。


田柾国和金硕珍两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一侧。


她刚一下来,就收获两人齐刷刷的目光。


许故里“……”


打破此时三人无言状况的是田柾国,率先起身,径直走向她。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个时间点起床”


田柾国双手抱臂,眉梢轻挑,锐利的目光中带着少许疑问,却也隐隐带着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说完还好整以暇的把头偏过去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金硕珍。


许故里从前常常失眠睡不着觉,后来便养成了按时睡觉的习惯,而且据他所知,她可没有什么熬夜看小说看剧的习惯。


所以昨晚?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直白,一时间她竟然无端心虚起来,虽然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


有一个太了解你的人就这点坏处,无论发生什么都瞒不过对方。


但她总不能和他说,她昨晚差点失手把人砸了吧。


回避着他目光,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田柾国的脸,同时另起一个话题


“好饿啊,吃早餐吧”


说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越过他走向餐桌


田柾国颇为的无奈摇摇头,看着许故里夸张的揉着肚子喊着饿逃了。


每次搪塞他就用同一招,转移话题。


从小用到大,百试百灵,能说什么呢,都是他自己惯的。


  



  







田柾国【童言】

C4

青梅竹马 校园向

星期一的早上八点整,下课铃伴随着楼下体育老师的吹哨声,老师不得不放下手心里的粉笔,招呼学生们下去操场举行升旗仪式。


“同学们,记得穿好校服,带上校卡”班长临出教室前不忘细细再叮嘱一遍,说完就去把空调和电灯关上。


许故里刚从书包的夹层里抽出校卡带子,还没来的细看,就见江盼盼打着哈欠过来把她一把从座位上拉走。


“故里,走啦”


许故里被拽着走了,校卡也被她顺带放入口袋。


而田柾国早在外面候着了,他双手抱臂倚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江盼盼一脸倦色,两只手圈住许故里的脖子,像只考拉一样挂在她身上,有些不爽,忍不住嘲讽道


“啧,江盼盼,你昨晚是去做贼了嘛”


“老师刚刚上课居然没有逮到你,运气不错啊”


江盼盼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为自己辩解


“没办法,昨晚的动漫太好看了,一个没忍住我就看过头了”


排队进行中,不一会儿,他们班也来到了操场,一个接一个的站好。


在升完国旗后,一般都是老师或有些学生发言,内容大多是有关于最近的学风纪律问题或者节日诵言。


这个流程实在是枯燥无聊,许故里垂着头躲避太阳的直射,想着什么时候结束呢。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声响,回头一看,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拿着小本子在检查校卡。


等等,校卡?


许故里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抬头,赶忙从口袋中掏出校卡。


他们学校的校卡是用一种墨绿色的卡套把校卡套在里面的,然后校卡上面有班级,姓名等信息,最关键的是,还贴有本人的照片。


但是许故里蓝底的照片恰好用完了,本想着去照相馆照完再贴上的,但是她忘了。


江盼盼站在许故里的旁边,一眼就看到了因为缺失照片而显得空荡荡的校卡。


“故里,你……”照片呢?


江盼盼哽住了,看看许故里,再看看校卡,不知道说啥是好。


在她们后面一点的田柾国也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校卡,却也没什么办法,这校卡和校服又不一样,他总不能把他的校卡给她吧。


眼看着检查的人一点点靠近,许故里有些焦急,按压着太阳穴两侧想着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盯着手上的校卡,空空如也的部分怎么看都不可能瞒过去啊,等等,空的部分?


“盼盼,你那个动漫贴纸有带吗?”


“啊”江盼盼眨眨眼睛,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贴纸?


“在,在”虽然不懂,但还是把口袋里里她喜欢的动漫人物的贴纸拿出来递过去。


许故里没时间和她解释,从贴纸里调出一个适合的贴在校卡上,正好挡住那个空的部分。


“这,不行吧?”江盼盼抿抿嘴,觉得有些不靠谱。


“唉,试试吧”


田柾国也觉得这个主意有点悬,但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想到没带校卡是要去罚扫教室,大不了陪她一起扫喽。


来了,检查的是高年级的学长学姐。


“同学,检查校卡”


熟悉的嗓音传来,许故里一时间忘记了紧张,抬眼望去,身边脊背挺直,站在她身边高了一个肩膀,有着一双清亮眼眸的人不是金硕珍是谁?


“学,学长”许故里稍微仰着头,却被阳光刺了一下眼睛,不适的闭眼偏头。


金硕珍见状,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挡着了射过来的阳光。


跟在金硕珍旁边的那个女生倒是有些惊讶两人居然认识,但也看到许故里没有校卡,就出声询问


“同学,你校卡呢?”


许故里陡然从刚刚的惊讶中脱离,心砰砰跳,从口袋里拿出校卡放下手心。


看着校卡上的贴纸,那女生皱皱眉,有些不解


“同学,你这?”


“啊,学姐,我的照片拍的特别丑,校卡要经常拿出来用,我不想别的同学看到这张照片,就贴上贴纸了”


许故里低头状似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然后用手挠了挠头发。


“那你把贴纸撕下来,我们检查一小会,很快的”


“啊,可以不撕嘛,真的有点丑”


许故里只是抬起个眼眸,小心翼翼看着学姐,试着讨价还价。


“这,不符合规定啊”那个女生虽然有些理解许故里的想法,但还是没有松口。


许故里把头一耷拉,叹气道“那好吧”,心中已经放弃挣扎了。


“这样吧,要不把校卡给我,就让我看看,我一个看看,别的同学都看不到,可以嘛?”


金硕珍看着许故里轻声询问


“啊”许故里抬头望着金硕珍,正好和他望过来的视线相撞,他褐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她略微吃惊的模样,许故里心头一跳。


看着那双眼睛下意识就说“好”


等把卡递过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眼睛都不带眨的盯着金硕珍,看他把校卡拿在手里,低头,然后用一只手挡住他人视线,另一只手一点点揭开贴纸。


许故里呼吸都放缓了。


金硕珍揭开贴纸,果不其然里面什么都没有,看到许故里推脱的样子他就猜到里面肯定是空的。


假装看完然后还给许故里,在许故里紧张的视线下,终于出声


“嗯?确实有点丑,没现在好看”


许故里紧抿着嘴唇,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赌对了!不能太开心,不能让学姐看出什么来。


检查完,学姐点点头,准备走了,金硕珍则是扬眉笑看着许故里


“学妹,记得下次拍好看点哦”


“嗯嗯”


许故里犹如捣蒜般不停点头,目送着金硕珍离开了。


人刚走远,江盼盼就凑过来好奇的问


“哇,故里,那人是谁啊,居然没有”揭发你诶,还没有说完,就被许故里一把掩住嘴巴


“嘘,小声点”


田柾国盯着走远的金硕珍的背影,学长?她什么时候认识这样一个人,竟然还愿意帮她打掩护,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许故里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


田柾国【童言】

C3

青梅竹马 校园向

从学校到家,有一段路两旁有不少的紫荆花树,枝丫繁盛,长的郁郁葱葱,风一吹,会洋洋洒洒的往下飘落紫荆花,一朵接一朵的,漂亮极了。


许故里背着书包,双手握着书包下方的肩带,身边的田柾国还在滔滔不绝的和她分享今天那节兴趣班课。


“拳击老师绝了,特别帅气,和我们体育老师真是不能比,……”


“电影课怎么样?好玩嘛”


随着这个问题的问出,许故里思绪一下回到那堂课。


她恍若获救一般奔向那个角落,直到落座后,那些追随她的视线消失匿迹后,才松懈肩膀,呼出一口气。


随即想了想,抿嘴纠结了一会,还是偏过头,对着旁边的人小声道谢


“谢谢”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紧张。


“不客气,学妹”


啊,嗯?


略微吃惊的转过头,呆滞地看着金硕珍,学妹?


许是震惊的样子太过明显,金硕珍指了指她一起带过来,并放在桌上的本子


上面明晃晃的写着高一(三)班许故里。


把手放在嘴边轻咳一声


“咳,你好,我是高三(五)班的金硕珍”


在金硕珍说完的档口,许故里想也没想立马接上问好


“学长好!”


“嗯,你好”


金硕珍嘴角上扬,温和的笑意挂在脸上,淡淡的一个笑容,清冷疏离,像是夜幕初临时,挂在天边的一轮弯月,皎洁不可侵犯。


“许故里,许故里”


田柾国蹙眉看着她无端陷入沉思,连叫几声都没有反应,疑惑于她此时的状态,也好奇于课上发生了什么。


“嗯?”


那几声呼喊终是唤回她的几缕思绪,微微仰头,树梢缝隙的阳光打下,有些晃眼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遇见一个人”


许是有些刺眼,偏头抬起手腕遮挡,轻轻喃喃出声“金硕珍”


这句太小声田柾国没有听到,还想再追问就被催促快些走了。


快到家了。


然而在靠近他们小区的小巷中传来微弱却又持续的猫叫声


“喵,喵”


两人对视一样,默契的拐个弯偏离原本路线,追寻着声音。


小巷尽头墙角有一个纸箱,纸箱里有一只小猫在不停的叫唤,看样子应该是给人遗弃在这了。


小小只的,许故里把它捧出来,恰好覆满掌心,眼睛圆溜溜的,瞳孔是纯黑色,怯生生的看着他们。


“怎么给人丢在这里啊,这么可爱,你主人怎么舍得把你丢了。”


可能因为被放在纸箱里,没有到处乱跑,身上还挺干净的,许故里摸摸小猫,小猫也没有反抗,特别乖巧。


田柾国瞅瞅她不舍得放手的样子,提议“你要不带回家养着?”


许故里抚摸猫的手一顿,没说话,也没回头,只是稍做停顿后出声


“不要,我不要带它回家”


声音沉郁,闹脾气似的一句话,和谁闹脾气呢?大概是自己吧。


许故里仍然手上不停的摸着小猫,背对着田柾国出声


“它活不了很久”


田柾国蹲在后面,一瞬不瞬注视着许故里,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嘴。


气氛一度沉寂,良久,田柾国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往前挪了两步,凑近也去抚摸小猫


“那我来养吧”


许故里手上的动作一停,偏头


“田柾国,你……”


没说完就被打断


“怎么了,我也很喜欢啊,老早就想养了,正好有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崽子”


“到时候你来我家就可以顺便撸猫了”


“就这么说定了,走喽”


说完抱起把猫放进纸箱,抱起纸箱走了,走了一会发现许故里还没有跟上来


转身歪着头看着许故里,


“怎么,不走吗?”


许故里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走出小巷的少年,太阳差不多落下,但仍有余晖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他站在巷口,抱着纸箱等着她,好像她不过来他就不走一样,永远陪着她一样。


“来了”


许故里不知道那一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只是很像快点到他的身边。


大跨步的跑向他,他像是没想到她是怎么着急的跑向他,眼睛瞪圆,像纸箱里那只小猫一样。


“你……”眼看人已经要到了,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想要拉住她


许故里抓着少年的手臂停下来,地上两人的影子在这一刻重合,层叠在一起,无法分割。


两人在许故里家门口分开。


许故里凝视着少年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看不到后才踏着轻缓的步子向家里走去。


还没靠近就闻到空气中饭菜的香味,不由加快速度,进了家门,弯下腰从鞋柜最上面拿出拖鞋,换好后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


拖拉着鞋“踏踏踏”跑向厨房


“外公,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啦”


许故里的外公年轻时是酒楼里的大厨,一手厨艺得到各方人的称赞,如今老了,就在家照看外孙女,每天研究怎么给外孙女做吃的。


外公虽年近七十,但老人家平日爱走动,身体倒也还行,就是喜欢抽烟,时不时背着许故里偷偷抽上一两支,偶尔被逮到时总是免不了被说上两句。


“诶,里里回来了,今天吃红烧肉,小白菜”


外公从厨房里探出个头看了她两眼,又继续烧他的菜


“对了,今天还有玉米莲藕汤”


“哇,都是我喜欢的耶”


跑进厨房,然后把头靠在门上,两只手也扒拉着门看外公做菜。


“哎呀,在这干啥呢,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也可以先喝碗汤”


外公挥挥手里的铲子把她赶走。


许故里也只好去洗手,把碗筷摆好,给外公和自己先盛碗汤,然后就乖巧坐着等待开饭。


“来了来了”


外公端着个青花瓷碗,碗里是油亮亮的红烧肉,两人端坐好就开始用饭了。


这个家里其实就许故里和外公两个人,许故里的爸爸妈妈在她十岁那年就离了婚,然后她跟着妈妈生活。


可是妈妈常年在外工作,一年也回不了几次,许故里就是外公带大的。



  















 







论和室友说金硕珍是自己小学同学而引发的室友真挚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