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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家

C6

裴姝旎【酒吧驻唱】×金泰亨【豪门少爷】


金泰亨订婚了。


订婚对象是一位和他世家相当的小姐,长相明艳,是他们那个圈子里有名的美人,为人处世落落大方,一举一动皆是名门贵女的风范。


金泰亨接受了这个订婚,准确来说,他也拒绝不了,无论在外怎么胡闹,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


终身大事是轮不到他们自己做主的。


换做以前,金泰亨肯定满不在乎,订个婚而已,又不是结婚。


可现在,他已经有了共度一生的人选,自然不会娶别人。


他们这个圈子里,结婚了各玩各的大有人在,他对此并不反感,否则当初也不会劝秦朗言玩的时候小心一点。


可裴姝旎不一样,在金泰亨心里,她值得最好,无论是名分还是其他。


他金泰亨的爱人,只能是裴姝旎。


但现在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让家族接受裴姝旎,所以他不能立刻解决订婚的事情。


于是,金泰亨依然选择瞒着裴姝旎。


这段时间,金泰亨忙的脚不贴地,以往一有时间就待在公寓,裴姝旎赶都赶不走。


现在,白天基本见不到人,要不是深夜裴姝旎能感受到他小心翼翼钻进她被窝抱着她,她都以为他没回来。


金泰亨以为她睡着了,其实不然,他这些天的反常她看在心里。


裴姝旎的心中惴惴不安,明明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可她莫名觉得,这不过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在这份宁静中潜藏着滔天巨浪,会把他们这份虚假的平和撕的面无全非,不复以往。


金泰亨睡觉的习惯很奇怪,一定要抱点东西才能睡着,一个人的时候就抱枕头,现在有了裴姝旎这个人形抱枕,更是没放开过。


裴姝旎在感受到金泰亨均匀的呼吸时,就知道他睡着了,微微仰头。


他们睡觉没有开盏小夜灯的习惯,是以整个房间都是黑暗的,她即使仰头,也看不清他。


只能通过窗外细微的光线辨认出金泰亨脸部模糊的轮廓。


金泰亨,你这次又瞒着我什么呢?


没过几天,裴姝旎就收到一个很奇怪的商业汇演邀请,说是负责表演的乐队有人不能来了,想要找她顶班。


她虽说是驻唱,可这些年下来,自学了一些乐器,有时也会接一些商业汇演。


可这次这个就很奇怪,只说缺个吉他手,但是又不告诉她这个宴会的具体目的,甚至也不告诉她表演曲目,只是支吾着说她会谈吉他就好。


但他们给的报酬是平时汇演的三倍,所以考虑再三,裴姝旎还是接下了。


宴会前一天晚上,破天荒的,金泰亨突然很早就回来了,陪她一起吃晚饭,一切又好像回到以前。


宴会那天,金泰亨磨磨蹭蹭了很久才出门,总是偏着头望着她。


一双眼睛雾雾蒙蒙的,像是烟雨朦胧的三月,隔着层轻薄的纱,带着她看不懂的意味望着她。


临走了还要抱着她,把脑袋枕她肩上,一下又一下沉重的呼吸落在耳旁,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最后只余一句坚定的


“等我回家”




那个晚宴盛大又隆重, 处处都精心布置的大厅,来来往往的人皆是身穿礼服,一举一动得体又优雅。


裴姝旎是来到才知这是个订婚宴,而她穿着简便的常服,手里拿着吉他待在乐队里是那样的不起眼。


她的心中莫名地萦绕着不安,而这种不安在看到蒋辞和秦朗言的时候腾升到最大。


金家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蒋辞也是来到宴会才被他哥哥告知这是金泰亨的订婚宴,她当即就想打电话给裴姝旎来着,可立马就被他哥拽进宴会应酬去了。


端着各种假笑,心里把他哥和金泰亨骂了个遍,直到和乐队里的裴姝旎对上眼的时候,才不可置信地傻眼。


啊啊啊啊啊,裴小九怎么在这里!!


裴姝旎错开蒋辞的眼神,转而盯着手中的吉他,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秦朗言原本端着杯酒喝的好好的,在看见乐队里的裴姝旎那一刻呛到了酒。


“咳咳咳”


连门放下酒杯。


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金泰亨都刻意让金家不要外传消息了,也把身边的人都最好工作了,可不就是为了瞒住她。


结果,别说瞒住了,人都在现场了。


秦朗言赶紧转头就想找到金泰亨。


结果,订婚宴开始了。


完了!这是秦朗言此刻脑袋里唯一的念头。


你说,亲眼见到自己的男朋友站在众人瞩目的地方,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订婚是什么感觉。


裴姝旎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那一刻喉咙好像被什么糊住,她哽着什么都说不出。


好似最近的一切反常都有了解释。


头顶的水晶吊灯太亮了,折射出的光芒照在人群中心的那对男女上,宛若一对璧人。


照在她晃动的瞳孔里却像是一把利剑,刺目的令她心痛。


往日的种种在她脑海里走马灯花似的闪过,他噙着笑意的脸庞,冬日里温暖的掌心,枕着她肩膀是清浅的呼吸。


最后都化作今早那句“等我回家”


回家?


哪里的家?


金泰亨啊,你的保密工作永远都做的那么棒,是不是只有我,每次都是最后知道的?


表演结束的那一刻,乐队其他人还有表演,都停留在原地。


只有裴姝旎,挺直着腰板,拎着吉他,一个人背对着所有人头也不回地走出宴会厅。 

输家

C5


酒吧驻唱【裴姝旎】×豪门少爷【金泰亨】

  

酒保小哥已经尽力在可控范围内把车速调到最高了。


可是光车速快是不可能尽快到医院的,还要看道路是否通畅。


这个点本来就是下班的高峰期,金泰亨本来也是接裴姝旎下班来着的,这时候马路上的车就如潮水般铺满整个公路。


而金泰亨他们所在的这个城市,经济繁荣,个别道路的晚高峰能堵上两小时。


金泰亨在咬着牙耐着性子选择等一会,期间酒保小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等了五分钟,金泰亨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一把推开车门下来。


酒保小哥不明所以,但也是乖乖一起下车,他本以为这个大少爷是下车透透气。


但没想到金泰亨拧着眉看了几眼不见底的车流,然后问他


“最近的医院距离这还有多远?”


“啊,差不多三公里”


下一秒金泰亨就钻进车里把裴姝旎抱起,沉声吩咐


“带路”


“啊,啊”


酒保小哥瞪大眼睛,太过震惊,以至于直接反问了一句


“您,您要跑着去,还是抱着人?”


这,三公里不是一个小距离,况且他一个大少爷,居然愿意这样不顾形象地在马路上狂奔嘛?


金泰亨实在忍受不了,还待在原地看着他干什么,时间不等人,想都没想吼出声


“啊什么啊,快一点带路啊”


“哦哦,好”


这下酒保小哥不敢耽搁,马上拿起手机在前面带路。


今晚的夜色特别好,一轮硕大的圆月高挂天空,在公路上,一辆又一辆的车堆挤在原地。


金泰亨的后背早已湿透,额前汗如雨下,喘着大气,紧跟着前面的人。


整个人看起来好不狼狈。


金泰亨这个人,从出生起就受尽宠爱,没吃过苦,他也不是家中长子,不需要承担家族的责任。


作为备受宠爱的幺子,本可以和圈子里其他人一样当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的,可金泰亨这人聪慧又有能力。


很早就完成学业,进入公司从旁协助他哥一起管理。


现下哪有什么翩翩公子的模样,凌乱的头发被汗水浸染,黏连着贴在额角。


他此刻只不过是一个想要想要挽救爱人的普通人。


咚咚的心跳声在金泰亨胸膛里响彻,怀里的人轻飘飘的,好似下一秒就要羽化消失。


 莫大的恐慌侵袭着他,他只能压下脑海里纷乱的各种念头。


金泰亨不信教,没有信仰,也从未祈祷过,他的信仰只有自己,也只相信人定胜天。


可头一次他是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纵使他权势再大,金钱再多,这世间仍然有很多事是他无能为力的。


像是生命,感情。


可在此时,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看着怀里的人,他第一次祈祷


祈祷她能够平安无事,早一点睁开眼,狡黠地笑着唤他一声


“金泰亨”


裴姝旎是在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刚睁开眼,便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而右手被一抹温暖覆盖。


偏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金泰亨那毛茸茸的脑袋趴在她的病床前,皱着眉不安心地睡着。


心下没有半点波澜,甚至觉得有些想笑。


她裴姝旎何德何能让他金泰亨这样在这里演戏呢,指不定又是从那个销魂窝里出来不久吧,甚至还谨慎的换了衣服吧。


裴姝旎没力气懒得去挣脱右手,转回头牵动嘴角讽刺一笑。


看来她在金泰亨心里还是有一点地位的,毕竟他能让他这么费心遮掩的人,她还是第一个吧。


从前是她太天真,自以为是能够让一浪荡人为她收心,傻傻地跌进去。


既然他愿意演这场戏,她以后就陪着他演。


自那天以后,裴姝旎在金泰亨面前越发的娇纵,在不睬他底线的前提下肆意妄为,最好能作到他早日提分手。


平日里能让金泰亨干的都使唤他干,出门在外,亲自接送,逛街拎包都他来,甚至各种提要求,买衣服买包。


可出乎意料的是,金泰亨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不仅不介意,把事干的更完美了。


去商场一家一家店逛?不用。


他命人把各大品牌各个季度的新品送到家里让她慢慢挑,如果都不喜欢,那就找专业设计师到家里为她定制。


想吃什么喝什么都有专业的人给她做,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慢慢吃喝,不喜欢就再换。


那段时间裴姝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体重往上跑,她以为她和那些女人一样像他索取会让金泰亨厌弃她。


可没想到,金泰亨不仅全盘招办,甚至比她更上心,让她的生活质量比从前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在发现这法子没用之后,她就出言制止了金泰亨的行为。


金泰亨还很是不解,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她提的,她最后却不高兴,而且这些不都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嘛?


裴姝旎静静地望着金泰亨那好看的面容上浮现的疑惑,再次感觉到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错,那些的确是很多人的梦寐以求,可她不是,她出身福利院,自小生活环境就很清苦,对周遭的环境没有太大的要求。


对她而言,这些东西能够满足生活就好,她更渴望的是拥有一个家。


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不需要多大,但可以很温馨,每一处地方都是自己亲手装扮。


不需要别人给她特意定制各种上号佳肴,自己动手做一段简简单单的饭菜就可以。


逛街还是和小姐妹手挽手一个店一个店地逛更开心,家里还是只有和爱人两个人更好。


不需要偌大的家里到处都是陌生的人走来走去。


可是这些金泰亨不懂,他只会觉得明明有更好的,不费力的选择,为什么还要选择别的。


但虽然不解,金泰亨也没有多问,而是依着裴姝旎的要求去做。


金泰亨本就是一个聪明人,自那次之后,更是清楚,自己原来早都对裴姝旎动心。


明白过后,他才算是彻底收心,彻底和从前那些狐朋狗友告别,不再去那些大大小小的聚会,一有时间就往裴姝旎家里跑。


之前瞒着裴姝旎,是因为她不喜欢他去,可他有些放不下,除此之外那些女人都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叫来的。


那些女人主动贴上来缠着他,他野惯了,没有拒绝,但也仅限如此,其他肢体接触他都没有干。


只是现下他真的彻底放下,想把所有都给裴姝旎的时候,裴姝旎却不相信了。












   

输家

C4

  

酒吧驻唱【裴姝旎】×豪门少爷【金泰亨】


裴姝旎堪称是失魂落魄地走出包厢过道,一颗心像是掉进了无底洞,不停地落呀落,不见尽头。


她踱步走到吧台,径直落座。


酒保小哥刚一抬头就看见她,正想招呼她,却被裴姝旎冷凝仿若挂霜的脸劝退。


“上酒”


没有理会酒保小哥的意思,只是意简言骇地说出她此刻的需求。


纵使有些疑惑,但酒保小哥还是依言把酒准备好递给她。


裴姝旎刚一接过酒杯,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一口闷完,然后递给酒保小哥示意继续。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


她清楚地知道她此刻的情绪不对劲,愤怒,失望,伤心,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


酒保小哥被她那不要命喝酒的架势吓到了,可不管他怎么劝说,裴姝旎依然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姝旎啊,这酒不是你这样喝的啊”


裴姝旎何尝不知道呢,可是不给她一个发泄的机会,她会忍不住拽着金泰亨的领子质问的。


可她能嘛?


裴姝旎感觉全身都已经烧起来了,脸颊红了一片,那双眼睛里也是满眼的水光盈盈,脑袋也不是很清醒了。


她用手枕着脑袋趴在吧台,冰凉的桌面贴脸,让她觉得好受些。


可即使是这样,她手依然没有放下酒杯,仍旧撑着自己灌酒进去。


就一次,就这一次,让她就这样放纵一次。


她看眼前的事物已经有重影了,头晕,而且不知怎的,她感觉她的腹部也在疼。


裴姝旎之前饮食不规律,有胃病,还是和金泰亨在一起后才没怎么发作的。


可现下喝了这么多酒估摸着要复发了。


而酒保小哥已经看出事情已经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他不知道她这突然的怎么回事,劝也劝不住。


再喝就真的要出问题了。


没办法,酒吧小哥只好先赶忙跑进包厢里面,去找金泰亨来。


腹部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蜷缩着身子,头也是昏昏涨涨的难受,而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美女,喝醉了呀?需不需要帮忙?”


看似关心的话语,实则满满的不怀好意。


那个男人凑的很近,身上那混杂着酒味和烟草味的气息也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肩头上那手也是不安分地摸索着。


换在平时,裴姝旎早就一把甩开,一个巴掌挥过去了,哪里还有他说话的机会。


可现在她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她这么干,别说反抗了,她连想大声说话都很困难。


咬着牙,本想恶狠狠地来一句“滚”


可却是气若游丝的一句话,轻飘飘的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那男人见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内心更是窃喜,在他看来,裴姝旎肯定是喝醉了,现下身边又没人,肯定是要便宜自己的。


于是越发大胆,手干脆从肩头挪向腰间,并且正打算搂过人出去时。


突然,有一只手大力攥住他揽着裴姝旎的那只手扯开,力气之大让男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还没等他叫出声,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被人一脚踹开,“碰”的一声砸在地上。


在听到酒保说裴姝旎不要命地灌酒时,金泰亨想都没想就捞起沙发上的外套,边穿边火急火燎地往外赶。


他了解裴姝旎,因为讨厌酒后的晕眩感,平时是很少主动喝酒的,更不要说给自己灌酒了,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而当他赶到之时,就看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贴着裴姝旎,手还搁在她腰上。


霎时间脑袋里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就断了。


“艹”


没带半分犹豫,快步上前扯开那只占便宜的手,随后一脚大力踹过去。


随后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领,一拳招呼上去。


低沉的嗓音里满是克制不住的怒火


“谁给你的胆子动她,不要命了嘛”


眉梢紧蹙,让金泰亨那本就锐利的眉眼更显凌厉,绷紧着下颌,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个来索命的阎王。


一拳又一拳地往那人脸上招呼,就算那人嘴角和鼻子开始流血也丝毫不见停止。


音乐声早都暂停了,整个酒吧的人全都噤声,但没人敢上前去,生怕下一个被打的就是自己。


酒保小哥小心翼翼地扶着裴姝旎,心中真是叫苦不迭,这位爷他哪里有胆子去制止啊,可是任由他发疯最终倒霉的还是他。


等等,他手上的?


“金少,裴小姐好像不对劲啊!”


大少爷,别打了!


金泰亨那出走的理智听到此话才再次回归,喘着粗气起身,手指关节处赫然是擦破皮的样子。


高高在上地睥睨着瘫软在地上的男人,一脚踩在刚才那只碰了裴姝旎的手


直到那人神情痛苦地叫出声,才甩甩手漫不经心地开口


“医药费我包了,以后见到我记得绕道走”


看到金泰亨回来,酒保小哥立刻就撒手把人交给他,随后站的远远的。


“裴姝旎,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还没说完话,就看到怀里的人惨白着一张脸,甚至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半蹲下来,两手扶着她的肩膀,轻微地晃晃


“姝旎,姝旎,你怎么了”


裴姝旎此刻已然是半昏迷的状态了,她能感觉到金泰亨来了,就在她面前,可是她睁不开眼睛。


金泰亨心慌的不得了,这绝不是醉酒的状态。


不行,医院!


金泰亨当机立断一手揽过肩膀,一手穿过膝窝,打横抱起。


稍微偏过头着急地冲酒保小哥示意


“快,快去开车,去医院”


酒保小哥忙不迭地点点头,立马跑起来。


裴姝旎感觉自己被抱起,落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鼻尖是她买给金泰亨的香水,若有若无的冷棉香。


在意识完全要堕入黑暗之前,她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哈,她是不是应该佩服金泰亨,安全工作做的真好,确实没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呢。


等金泰亨抱着裴姝旎上车时,她已然完全没了意识,无论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金泰亨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大手两只手包裹住她冰凉的手。


窗外的景色飞速闪过,一个又一个光斑跃然在车窗玻璃上。


他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一分一秒都像是一下下始终敲响耳边,每一刻都很煎熬。


“快一点!车速给我快一点!”






   

输家

C3


酒吧驻唱【裴姝旎】×豪门少爷【金泰亨】


你有心动过嘛?

  

简简单单一个问句,蒋辞原以为,照裴姝旎前面那番清醒理智的发言,这不过就是顺嘴就可以说出的。

  

当然没有。

  

可裴姝旎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档口就诡异地沉默下来,那双好看琥珀色眼眸垂下,另一只手拿过玻璃酒杯。

  

手腕轻晃,目光随着酒杯里晃悠的酒一起移动,随后裴姝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辛辣的酒从口腔顺着食道一路流进胃里,灼热感异常鲜明,像极了那一晚。

  

说实话,裴姝旎确实从未想过进金家的门,所以她从交往那天开始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栽进去。

  

可是金泰亨那一个人啊,实在是太会勾女孩子的心了。

  

他真的对她很好,每日都接送她上下班,无论寒暑。

  

有时候冬日里她会工作到很晚,金泰亨就会穿着一身大衣,围着围巾在酒吧外等她。

  

等她出来时,蹦蹦跳跳地扑进对方的怀里,他会笑着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然后一圈圈为她围上,然后牵过她冰冷的手放进大衣口袋。

  

他们也吵过架,金泰亨不想她继续在酒吧里当驻唱,觉得她完全可以不用工作,可裴姝旎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

  

这时候,两人身上的种种不合适就暴露出来了,因着成长环境不同,两人的很多想法都是背道而驰的。

  

可最终,低头的却还是金泰亨,会来哄她。

认识金泰亨的人都说他是浪子回头。

  

裴姝旎也是这样想的,她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和金泰亨谈一场恋爱吧,不问以后,不想未来。

  

等以后他们有矛盾,互相厌倦的时候再分开。

可这种想法在某一天她亲耳听到从金泰亨嘴里说出的话的时候,她才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

  

那时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的晚上,她仍然是在驻唱工作,金泰亨也和他的朋友在那边玩,顺便等会接她下班。

  

说来也是令人讽刺,从前那些大少爷觉得这个地方又小又冷清,都不愿踏进,这下因为金泰亨,倒是经常来这聚会了。

  

裴姝旎工作完,正准备去找金泰亨下班了,刚才走到包厢门口,准备推门时听到不知道哪个人问了句

  

“泰亨哥,你真喜欢裴姝旎啊”

  

她也是很好奇这个答案的,所以裴姝旎没有选择踏进去,而是躲在门口从缝隙里扒拉着看。

  

其他的人身边都或多或少紧挨着女人,只有金泰亨,虽然两旁也都有坐着,可是都挨着一大段距离。

  

裴姝旎看着,暗自点头,可以金泰亨,看得出来有点身为有女朋友的人的自觉。

  

“那不然呢”

  

金泰亨看都没看问问题的那个人,没好气地反问道

  

“不喜欢我和人处这么久”

  

裴姝旎脸上挂着自己都没发觉的笑容,不打算再藏,正要推门进去,可指尖刚触上门把手。

  

里面那人低沉宛若大提琴般好听的声音传来

  

“但那有如何,谁知道我这份喜欢能持续多久,不过,是我新鲜感维持较久的一位罢了”

  

霎时间,裴姝旎的手僵在那,瞳孔无措地晃动,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收。

  

可里面那道熟悉的冷漠的仿佛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还在继续

  

“啧,给我点个烟”

  

金泰亨叼着个烟,歪头冲身边的女人示意

  

在看到那人惊喜地要把身子倚过来时又蹙眉拿下烟呵斥

  

“今天别靠近我,等一下还要接我的宝贝呢,要是你的香水沾我身上了怎么办”

  

那女人只好委委屈屈地停在那,只是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烟,但嘴里还不忘抱怨道

  

“她鼻子这么灵的嘛,每次靠近泰亨哥还要看日子”

  

裴姝旎像是被冻结在那里了一样,她觉得心像是被凛冽的寒风刮过,心痛的无以复加。

  

早在那一句“那又如何……”开始,她的手就无力地垂在身子两侧,脑袋也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锤过,嗡嗡地疼。

  

她咬着牙,手不自觉握紧,一点点用力,直至指甲嵌进肉里。

  

她透过小小的门缝隙,眼神紧盯着金泰亨的脸,看他无所谓地说出那一句句话。

  

那一句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不停围绕着她,响彻她整个脑海

  

原来,原来,她裴姝旎不过是他打发时间的玩意,和以往那些早早分手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她时间比较久罢了。

  

看啊,她距离他不过这短短几步路的路程,可实际上,她和他就像现在这样,她只配透过门缝望着那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是她妄想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他,眼里含着彻骨的冷意,只有眼尾那才有一小抹的红。

  

自嘲一下,不知在笑谁,没有打扰到里面的人,转身一个人走了。

  

于是裴姝旎没有听到后面的对话。

  

“那泰亨哥,那你为啥怕她发现你身上有香水味”

  

“而且,就算裴姝旎不在,你身边有其他女人了,那也仅仅是挨着你倒个酒,点个烟罢了,啥也没干啊”

  

金泰亨被问的一噎,一下子就说不上话来,他也不知道,就是潜意识觉得,被她闻到了,又有的闹了,裴姝旎可着实不好哄。

  

况且自从有了他宝贝之后,他看其他女人就觉得没意思,一个个的都没他宝贝好。

  

金泰亨这人,因着从小到大的教育和生长环境使然,不怎么相信感情,也没付出过真心。

  

所以当有一天爱上人的时候,往往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发觉醒悟。

  

像金泰亨这样的人,一但收心认定了人之后,就是一辈子。

  

被他爱上的人,是幸也是不幸。

  

幸的是只要你顺着他,他可以把你宠上天。

  

不幸的是,如果你不爱他,那他哪怕强取豪夺,不择手段,你也只能是他的。

输家

C2

酒吧驻唱×豪门少爷


金泰亨一脚踹开包厢的大门,看着大门里面秦朗言左右手各一个美人,眉峰微蹙,沉下脸色


“这就是你说的天,大,的,事?”


要不是这家伙在电话里鬼哭狼嚎说他出了大事,他怎么可能这个点还出来,这个点该和宝贝睡觉了。


看着金泰亨那不太明朗的脸色,秦朗言立马从座上起来,窜到他身边。


“诶诶诶,别走,别走”


秦朗言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


“我真的有事!没骗你!”


连忙把门一把关上,然后揽过金泰亨肩膀,硬是把他拉回座位。


刚一坐下,刚才在座位附近待着的女人立马围上前来,金泰亨没理会,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秦朗言,一字一句说道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朗言立马会意,然后下一秒就开始哭诉


“泰亨啊,我家里人给我找了未婚妻了呜呜,我被家里下了死命令以后不准出来鬼混”


他整个人呈大字瘫在座位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不是,这个圈子谁不知道,联姻都是各玩各的,怎么我家里人还管起我了,不能出去找各种漂亮的小姐姐了,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金泰亨看着对方一副没出息的样子,随手抄起一个抱枕扔过去。


就这么点小事,还用得着把他喊出来,他真是脑抽了才会信这小子的鬼话。


“你是不是傻,让你不要做就不做,你几岁了”


“出去鬼混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被家里人和你未婚妻知道不就好”


秦朗言闻言瞬间眼睛一亮,像是满血复活一样蹦起


“对哦,啊,泰亨,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把那副愁容卸下,下一刻又招呼了几个美女进来,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对了,泰亨,你跟裴姝旎还在一起呢?这都多久了啊?你这是看上她哪了啊?虽然好看,但咱们从不缺好看的女人啊”


说完,又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脸色,斟酌发言


“而且你是不是宠她宠的有些过了”


不是他说,他之前曾有幸见过裴姝旎生病时,金泰亨哄人的模样,那叫一个令他大吃一惊。


真真是温柔似水,有求必应,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金泰亨没说话,只是盯着桌面看,很突然的,他想起第一次见裴姝旎的时候。


那天,他们那一帮人玩腻了常去的酒吧,随意地捡了一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酒吧进去。


一进门,就发现这里黑漆漆的,只有一束微弱的光芒打在正中央。


甚至这里也没有震耳欲聋的火爆音乐,空气飘荡着不知名的悠扬民谣,浅浅淡淡的调子。


唱的人声线有些许的暗哑,配着这周遭的环境,莫名有些搭。


和他来的其他人早都皱眉退出去了,只有金泰亨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听了一会,对于他来说,酒吧的种种声音都不过是背景音罢了。


他第一次没有任何想法地凝听一首歌,脑中什么都没想,只是安静地听。


他有些好奇,好奇唱这首歌的人。


很久以后的金泰亨都在想,如果那天没有踏进那里,没有听那首歌,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话,他就会一直自由散漫下去,而不是丢了自己。


坐在正中央高脚架上面的是一个穿着吊带黑裙,搭着灰色坎肩的女人,一头微卷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


冷白皮,偏生嘴唇又上了大红色的口红,琥珀色的眼眸在光里像是嵌了亮晶晶的碎钻,眉眼流转间,都显露出别样的风情来。


一曲完毕,她先是低头示意,抬头时脸上噙着一抹笑,明明只是勾着嘴角,很浅淡的一个笑容。


可金泰亨却觉得,那抹笑像是印在心底,顾盼生辉,流光溢彩。


 金泰亨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轻柔的羽毛扫过,酥酥痒痒的,他像是能感知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脑海里某根弦猝然就断了,只剩一个念头


我要她。


从前他觉得一见钟情这玩意都是狗屁,不过都是见色起意,荷尔蒙作祟罢了,等轮到自己的时候。


他才知道脸有多疼。


确实是见色起意,可想要她也是真的。


两人在一起很快,金泰亨几乎都没怎么追,以他的性子,哪有什么追人,裴姝旎一个福利院长大的孤女哪有拒绝的权利呢。


裴姝旎固然不喜对方这种强硬的性子,可她还要生存的好吧,她就是一个小小的驻唱歌手,而这种公子哥想来也是看上她那种脸了。


与其反抗,不如躺平接受,反正金泰亨那张脸生的那叫一个对她胃口,出手又阔绰,她又不吃亏。


蒋辞得知裴姝旎真实的想法以后,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望着她


“啊?为什么?”


在她看来,金泰亨和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了,她以为,她的好友可以就此收获幸福了呢。


裴姝旎半晌没说话,只是用手摸摸蒋辞的脑袋,毛茸茸的,蒋辞瞪圆了眼睛,那双透亮的眼眸里呈着的是不知世事的天真。


蒋辞固然和金泰亨是一个圈子里的,可她家不同与那个圈子里的人,蒋父和蒋母不是商业联姻。


蒋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家,是蒋父顶着压力向父辈许下承诺才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后来随着蒋辞和她哥哥的出生,蒋家才逐渐接受了蒋母。


所以蒋辞自小生在一个有爱的家庭里,父母疼,哥哥疼,家里的企业也不需要她搭理,她只需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就好了。


“蒋辞,你家父母那种情况少有,但那不会是我和金泰亨,你以后找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一定要让我或者你哥哥掌过眼,知道嘛”


裴姝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叮嘱了蒋辞,她怕这小丫头太单纯,被渣男骗了都不知道。


蒋辞见状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好俯身咬着吸管和着低度数的果酒,没办法,无论是她家里人还是裴姝旎,一律不许她和那些烈酒,这果酒还是她奋力争取过来的呢。


叼着吸管咬了一会,最后还是犹犹豫豫抬头,慢慢吞吞发问


“那,裴小九,你有心动过嘛” 

输家

C1

  

酒吧驻唱×豪门少爷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女人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咔嗒”一声,灯熄了,伴随着空气中蒸腾的水汽,一个穿着白色浴袍,披散着湿漉漉头发的女人走出来。


室内的空调开的足足的,一打开浴室门就恍若坠入冰窖,裴姝旎却仿若没感受到一样,自顾走到抽屉旁。


拿出里面的吹风机,随手丢到床上,对着坐在床边那个自她出来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人昂头示意


金泰亨原本双手后撑在床上,见此眼睛微眯,稍作停顿边便捞起吹风机,迈着长腿走上前。


裴姝旎慵懒地倚靠在立柜,自顾地盯着自己因为被水泡太久而皱起的手指,半点眼皮都未掀。


金泰亨径直走上前,俯身双臂就撑在裴姝旎两侧,像是一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野兽圈禁着娇滴滴的美人。


裴姝旎面不改色,甚至还稍稍挪动身子为自己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波澜不惊地望向他。


金泰亨低头凑近她,直至两人的鼻尖对鼻尖,彼此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才作罢。


他薄唇轻轻启,低沉的嗓音响起,


“宝贝,最近使唤我使唤的可是越来越勤快了”


裴姝旎天生一副好颜色,即使此刻刚沐浴完,脸上未施半点粉黛,那张脸依然和她的名字一样姝丽无双,万般旖旎。


勾着大红唇,笑的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两只胳膊一抬,搭在金泰亨的肩上


“怎么了?你的宝贝不可以使唤你嘛?”


金泰亨挑着眉,看起来没太满意的样子


“那我有什么奖励?”


裴姝旎垂眸一笑,随后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点了点。


他眼神一暗,立马继续俯身想要继续,却被她用纤细的手指抵住胸膛。


“诶,奖励拿到了,吹,头,发”  


她歪头笑得狡黠,像是吃准他会妥协。


金泰亨定定的望了她一会,最后还是拿过一旁的吹风机。


调到合适的档位,然后拿起长发熟练地吹了起来。


如果有认识金泰亨的人在这,可能会惊讶地瞪大眼睛,他居然会给人吹头发。


他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豪门少爷,居然愿意为别人服务,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吹头发太过麻烦,从来不吹。


咳,当然也正因为如此,他最开始吹的时候,那真是状况百出,要不是一个地方吹太久都快烫头皮了,要不就是头发卷进吹风机里了。


裴姝旎疼的龇牙咧嘴,按耐着火气心里暗暗吐槽


要不是她发量多,不然绝对没多久就秃了。


晚上金泰亨被一通电话叫走了,裴姝旎看着他接电话时那逐渐黑掉的脸色。


心中窃喜不已,快走吧!她,想出去玩!


金泰亨人前脚刚出门,裴姝旎下一秒就从衣柜扒出她钟爱的丝绸红裙,再给自己画个精致的妆容。


又翻出通讯簿,找到蒋辞的姓名,按下拨了出去。


“喂,蒋辞,在哪?”


“呃?当然在家啊,怎么了?”


“出不出去玩?”


那边先是安静了几秒,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音量陡然拔高


“出!怎么不出!走走走,Whisky走起”


Whisky,威士忌,顾名思义,一所很受欢迎的酒吧。


当裴姝旎拿着包姗姗来迟时,蒋辞早已在那等候多时了。


蒋辞,顶着万年不变的娃娃脸,开口却是与之不符的烟嗓,蒋家唯一的小公主。


“呜呜呜,我好想你,裴小九”


“行啦行啦,快走开,等会我妆都给你蹭掉了”


裴姝旎嫌弃地看着这家伙把自己抱的紧紧的,头死命往后仰。


因为裴姝旎是九月初九出生的,也就是重阳节,所以熟悉的人也喊她小九。


至于她和蒋辞,则是意外结缘的。


她是酒吧驻唱,蒋辞第一次背着家里人偷溜来酒吧时,被喝醉酒的人纠缠,是她帮忙解决摆脱的,两人也因此成为朋友。


蒋辞坐在吧台,两手撑着脸颊,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发问


“金泰亨今天居然让你出来了?”


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要知道,金泰亨平时压根不让她非工作时间来酒吧玩。


裴姝旎随手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先是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


“他今晚有事出去了”


言下之意当然是,她偷偷跑出来的。


蒋辞听此,从座位上跳下来,凑近她,揶揄地用肩膀碰她一下


“哟,偷溜呀,啧啧,也是,要他在,哪里可能让你出现在这里”


“哎”


蒋辞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一把凑近


“裴小九,你是不是有啥秘诀啊,金泰亨这样一个浪荡公子哥,现在居然被你治的服服帖帖的,浪子回头了”


裴姝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金泰亨,服服帖帖?浪子回头?那是能跟他搭抅的词嘛?


“你别被金泰亨那张脸给蒙骗了”


蒋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偏生金泰亨那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望,都堪称绝色。


尤其那一双眼睛,深邃又迷人,望着人时总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你就是他的最爱。


“可是他之前的每一任女朋友最长的不超过两个月,而你们已经交往一年了吧”


“而且我们之前去逛街,他居然给你拎包,没有任何怨言地跟着我们耶,我那天差点吓死”


“金泰亨那个大少爷,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没想到也有他伺候别人的一天啊……”


见蒋辞还想列举出一大堆金泰亨的“可取之处”,裴姝旎无奈把手中的酒放下,摆手打断她


“你想多了,金泰亨还是那个金泰亨,没心没肺,我,只不过是他新鲜感维持较久的一位罢了”


酒吧的各色灯光暧昧梦幻,打在透明的玻璃酒杯上,折射出好看的光芒,此时正好是酒吧热闹的时候,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人群的喧闹声像是要把屋顶都掀翻。


在一片人声鼎沸中,偏僻的吧台偶有几束光打过来,裴姝旎失神地望着酒杯里的酒,喃喃自语


“我们好聚好散就可以了”

正泰【王子与骑士】(下)

中世纪背景 勿考究 勿上升真人

  

Vante的睫羽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JK紧蹙着眉眼的样子,手指微微动了动,便立刻被守在床边的JK发觉。


意识慢慢回笼,昏迷前的种种也一并回忆起来。


Vante靠坐在床头,头微微低着,双手无力的垂在两边,除此之外什么动作都没有,死寂的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


JK站在床边,凝视着他的发顶,他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平日里Vante不开心都是一股脑儿的和他说,喋喋不休的没有停过,他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听着Vante说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从一片阳光明媚到如今弯月高挂,Vante慢慢抬起了头。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空荡荡的,他抬眸那刻,灯光映射在他眼中,给他无神的眼睛添了几分光亮,可终究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在反射罢了。


低沉着出声


“JK,你会背叛我吗?”


JK握紧了身侧的佩刀,繁复的花纹紧贴手掌带来微微疼痛感,他一步一步走上前,靴子踏在地面的声音响起。


迎着Vante的目光在床前缓缓站定,一时间竟遮挡住了房间里的灯光,大片的阴影笼罩着Vante,Vante瞳孔微缩,似是想起什么痛苦的事,紧绷着下颌。


原本垂在被子上的右手一把把JK往下拉,在两人视线在同一水平线后又扯住JK的衣领,把人扯到自己眼前。


作为一个骑士,JK今天失职的地方有很多,先是在面对Vante昏迷时冷静全失,现如今又因为是Vante,该有的警戒心没了。


于是等他回神过来时,他已经被扯至Vante面前,两人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交织。


Vante那双平日里养尊处优,没干过什么重活,显得尤为细腻白皙的手此时攥紧他的衣领,淡青色的青筋暴起,看得出用了多大力气。


“JK,你会背叛我嘛?”Vante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语气中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不安,但又夹杂着几分狠厉。


衣领圈紧脖颈带来的感觉并不十分好受,但JK仿佛没有感觉,他只是抬手把手覆盖住Vante那攥紧衣领的手。


那双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瞳孔里倒映着Vante的面容,只有Vante一人。


“Vante”


郑重的开口,但没有喊他殿下。


JK神色虔诚,语气中蕴含着坚定和真挚,一字一句许下承诺


“我是你的骑士,永远不会背叛你”


早在Vante对着所有人说“我要他”的时候,JK就被打上专属于Vante的标签了。


自那以后,没有Vante殿下了,有的只有Vante陛下,JK也成为了骑士长。


大家都说Vante变了,心软善良的王子已经变成一个合格的君王了。


从前身边的仆从犯错,他不怎么会计较,往往是摆摆手过去了,但如今,哪怕是犯了很小的错位,他只会面无表情,头都不抬的丢出


“自己去领罚”这句话。


从前的他面容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像一颗明媚的小太阳,散发着快乐的气息,现在,那精致的面容上像是覆满冰霜,被冻住一般,只有一个表情。


在查出还有奸细,并且又是一个熟悉的人的时候,Vante的面容毫无波澜,也不听那人如何说了,直接抽出身旁JK的配剑。


一刀了结奸细,喷涌而出的鲜血飞溅到了Vante脸上,他缓缓抬起了头,眼里的锋芒还没有消散,配着鲜艳的血,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来索命的修罗。


身边的人都低垂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垂到地板上,唯有JK,抿着嘴什么都没有说,上前递上帕子,低声说


“陛下,下次这种事我来就好,不必脏了您”


Vante眼里的锋芒再看到JK上前时消散了几分,但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接过帕子抹掉脸上的血。


Vante也会笑,出使别的国家之时,在宴会大厅之上和别国君主大臣交访的时候。


他的脸上就会挂着笑,唇瓣维持在一个角度,仿佛精心计算过,得天独厚的脸庞,他坐在那,什么都不需要做,就会赢得所有人的目光。


不少王公贵女都会找机会过来和他说话,每每他眼睛直视着她们时,她们总会红着脸移开目光,没办法,Vante的眼睛在只看着你的时候,深情缱绻,仿佛眼里只有你一人。


可她们不知道,她们移开目光后,Vante眼里总会浮出几分厌恶和嘲讽,等她们看过来之时,又很好的被隐藏起来。


但是这副样子都被跟在Vante身边的JK尽收眼底,不过,也是因为,Vante根本没想在他面前隐瞒什么罢了。


后来呀


JK常年征战在外,两人每年的见面屈指可数,于是Vante越发沉默起来,偶尔会站在窗边遥望远处的原野。


不知看的是景,还是思一人。


每次JK回归,身上总是多添几道伤痕,可他觐见总会先把自己收拾妥当,把伤痕包扎好隐藏在骑士服下面。


而王宫中早已大摆宴席,备好佳肴美酒,庆贺打了胜仗回来的勇士。


诸位大臣总是会夸赞JK多么的英勇,但Vante,他们的陛下从来不会如此,无论JK取得了多大的胜利,他从不夸赞几句,甚至脸上也没有笑容。


但也不是往日那种令人生畏的面如寒霜,而是清浅如水般的面容,少见的没有什么威严在面上。


所以大家私下里纷纷猜测,他们的陛下可能不喜欢骑士长,于是不可避免的他们看着骑士长的目光里总带有几分怜悯。


可事实真的如此嘛?


只有Vante自己知道,每次听到JK凯旋而归之时,他总会垂眸,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瓣,心里喟叹


回来就好。


JK耶从未在意他人的眼光,他只在乎Vante每次望向他的眼神,带着欣慰,带着只有他们两人能看懂的庆幸。


五年后,Vante身着白色宫装,微卷的碎发垂在额前,风一吹,才露出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


他带领群臣在宫门外迎接胜利的大军,这是最后一次战役了,而这场战争的胜利则表示Vante所在的国家打败周边其他的国家,成为这片大陆新的主人。


不远处马蹄声传来,尘土飞扬中凯旋归来的大军出现在群臣眼中。


带头走在最前面的是骑着马的JK,看到Vante,他瞬间瞪圆了眼睛,勒紧缰绳,翻身下马。


动作太大,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扶着马踉跄着站稳。


JK身上原本纯黑泛着光滑的骑士服现已经变成破破烂烂的了,手臂上这一条布料耷拉着,那一条地垂着。


胸口出有一道从胸口上延伸至左腰处的刀痕伤口,翻边的黑色衣料浸染着血色。


幸亏骑士服是黑色的,JK下马时想到。


许是伤口又开裂了些,JK以往挺直的腰背此刻有些佝偻,他推开想要搀扶着他上前的士兵,一个人踉踉跄跄的朝着Vante走去。


他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密布,但他眼神坚定着,踉跄着往前走,一步都没停。


JK跌跌撞撞的走到Vante面前。


单膝下跪行礼,抬头


“JK幸不辱命”


Vante看着他,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黑色瞳仁里闪着折射着太阳的光芒。


Vante恍惚想到JK似乎从来没变过,一如他初见他的样子,眼眸永远亮着光,永远少年。


“辛苦了”


“为您征战,我的荣耀”


此后在Vante的治理下,这里的人民安居乐业,幸福安康,他成为了一名贤明的君主。


但令人民疑惑不解的是,他们这位Vante陛下一生未娶,连带着他那个自胜利后后便永远在Vante后面的JK骑士长也没有婚配。


JK永远是Vante的骑士。






正泰 【王子与骑士】(中)

中世纪背景 勿考究 勿上升真人

奥尔西陛下年事已高,处理政务逐渐力不从心,Vante慢慢地接手了,王宫里少了以往的欢声笑语,而书房里多了摩挲纸张的声音。


虽然平日里老是奥尔西老头的叫着,可其实Vante很在乎父亲,他母亲生他时难产没有挺过来,奥尔西陛下心疼他,从小便纵容甚至可以说有些溺爱他。


他是深爱并敬重奥尔西的,奥尔西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小王子本可以在国王的庇护下慢慢从象牙塔中走出,可是天不遂人愿,象牙塔终究在小王子成年之前坍塌了。


奥尔西陛下从前操劳过度,积劳成疾,这几年在Vante接手政务下开始休养,可突然有一天病重,来的突然,并且来势汹汹。


经过检查,却发现奥尔西被下毒了,一种慢性毒药,到今天突然爆发。


Vante的面庞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周身寒意萦绕,紧绷的下颚和手臂上暴起的青筋让周围的人不敢发声。


唯有JK敢上前,轻轻用手握住Vante的手臂,那一抹温热的覆盖让Vante理智稍回。


压抑着磅礴怒气的嗓音从喉咙里发出


“查,给我查出来是谁有这个胆子给国王下毒,一经查出,杀无赦”


Vante之后边守在奥尔西的床边,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奥尔西的手,一句话都不说的看着躺在病床里的人。


JK则是寸步不离的站定在一旁。


唯有整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时,Vante绷直的脊背才松懈下来,眼中才流露出惶恐与害怕。


没过多久,就有人步履匆匆,神色慌张的跑进来。


“殿,殿下,下毒的人找到了”


那人不安极了,眼珠慌乱的四处转。


这么快?


JK心中十分不解,很突然的也涌上一阵不安,不应该这么快的,既然是下了慢性毒药,那肯定潜伏很久了,为什么如此轻易就揪出来了。


总有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感觉。


Vante头都没抬,眼神也一个没分过去。


“找到了就直接处死,不用上报了”


那人跪在地上,头埋的越发低,犹豫着,最后猛的把头磕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大声说


“是,是特里斯”


“你说什么?”


画音说完的下一秒,那人就被Vante一把从地上提起来,Vante攥着对方的衣领,目眦欲裂冲他吼出声


“你再说一遍是谁?”


Vante的脸色都不能用可怖来形容了,眼睛通红,满是不可置信,犹如一头已然失去理智发疯的狂狮。


那人脸色苍白,喉咙动了动


“是特里斯”


Vante把那人往旁边一丢,冲出了门外,不,他不相信,怎么会是特里斯老师呢?


他要亲自过去问问,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JK的唇抿成一条线,这个消息仿若惊雷一样炸开在脑海里,在Vante跑出去时,他也赶忙跟了上去。


“杀了我吧”


特里斯被人用剑抵着脖子,脸上没有什么波澜。


“是我对不起陛下”


“特里斯,不是你对嘛?”


Vante不顾形象的跑到特里斯面前,痛苦的看着特里斯,眼神里承载着对他最亲爱的老师最后的一丝希望。


“Vante殿下,是我,有人拿我女儿苏娅的命威胁我,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丧命”


本来还神色平静的特里斯看到Vante,脸色就灰败起来,眼中噙满泪水,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他一手教导到大的孩子。


“Vante,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老师”


说完身子往前倾,主动往刀口上撞,快的来不及让人反应。


特里斯脖子上添了一抹刀痕,潺潺的鲜血流出来,他倒在了血泊之中。


最后,特里斯没有喊他殿下,而是叫他Vante。


Vante怔怔地张开口,失神的看着,眼睛无意识的眨动,像是没有缓过来眼前的一切。


整个大殿上空气凝滞,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不好了,Vante殿下,奥尔西陛下……”


有人突然闯了进来,抱拳报告。


Vante机械般的转头,他的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风穿堂而过,丝丝密密的疼蔓延在四肢百骸。


耳畔里恍惚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鸣叫声,嗡嗡的刮在脑海里,他感觉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在天旋地转,世界慢慢变黑。


周遭人乱糟糟的声音都成了背景音,在阖眼的最后一刹那,他只听到一句熟悉但是又充满惊慌的喊叫


“Vante——”


JK大踏步冲上前,一手揽过他的肩膀,另一只手从Vante的膝弯下穿过,一把抱起他。


苍白着一张脸,抱着人跑出去,声带像是要撕裂一样,惊慌席卷了这个应该时刻保持冷静的骑士。


“快来人,医生——”






【正泰】王子与骑士(上)

中世纪背景 勿考究 勿上升真人

幼小的孩童睁着双又大又圆,好似葡萄似的眼睛好奇的望着周围。


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教堂,硕大的圆柱支撑着巨大的拱形穹顶,拓展出一片广阔的空间。


墙柱上是各色繁复的纹路和栩栩如生的雕像,高处连片的彩绘玻璃窗,在阳光的映射下异彩纷呈。


他不由的驻足下来观看,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建筑。


前面留着胡子,腰间配着长剑的佩里骑士长见他没有跟上,不由皱眉严肃呵斥


“JK,快跟上”


于是那个名叫JK的小孩赶忙收回目光,跑上前跟着。


JK原本是一个流浪在外的孤儿,而后遇上了佩里,并被他收留。


今天是佩里有事来面见国王,顺便带他来熟悉一下王宫。佩里随人来到一处房间,在门前站定后就嘱咐他


“JK,我去面见陛下了,你在附近待着,不要乱跑。”


JK点点头,在佩里走后他就有些待不住了,想了想就打算去附近走走。


一路逛逛停停,却在路过一处草丛时听到细微的啜泣声,似乎是有人在哭泣。


JK踏着轻缓的步子,悄悄靠近草丛,然后屏息拨开


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小男孩,蹲在地上掉着眼泪,突然看见JK,一瞬间惊讶的从地上蹦起。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这是JK初见Vante。


JK有些堂皇,慌忙摆摆手示意他没有恶意,并立即解释道


“不好意思,无意撞见,我是JK,是佩里骑士长的人,今天随佩里骑士长进宫。”


或许是得知了他的身份,小男孩放松下来,坐在了地上,身上的白色华服也因此被粘上泥土。


不知为何,JK没有选择走开,而是在他身边坐下,犹豫了一会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啊?”


小男孩耷拉着脑袋,闷声道


“课业好多,还很难,特里斯老师今天又训我了,他肯定会告诉奥尔西那个老头的”


奥尔西是他们国王的名字,所以这个小男孩是他们的小王子?


“所以你是Vante殿下?”JK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Vante揪着地上的杂草,一根一根的拔出,闻言瞥了他两眼,不以为然的回应“对啊”


JK还想在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人在喊


“Vante殿下?”


然后就看到眼前的人从地上爬起,一溜烟的跑不见了。


后来再次见面是Vante挑选陪侍的时候。


那时的Vante已不是他在草丛看到的那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了。


Vante一头浅金色的头发,纯白圣洁的宫装穿在身上,优雅矜贵,琥珀色的眼眸慵懒的扫过跪在底下的人。


在他们抬起头来时,Vante漫不经心的走到他面前,把他拉起来,举着他的手昂头坚定不移的说


“我要他”


JK错愕的望着Vante近在咫尺的面容,一颗心以此前从未有过的速度咚咚的跳着,响彻耳畔。


从此JK成了Vante的专属。


JK陪着Vante在王宫里招猫逗狗,不,准确来说时帮Vante收拾烂摊子。


小王子正是顽劣的年纪,今天可能把特里斯老师的教案藏起来,明天就可能翻墙想出宫玩,虽然每次都被抓回来,可依然乐此不疲。


JK这种时候只好在特里斯老师怒不可揭时跑上前鞠躬,为Vante狡辩,亦或是在翻墙时小心劝说,同时注意他的安全,以防他一不留神摔下来。


不过,要真摔了,也有JK接住就对了。


JK年纪稍大些就参与了军事训练,正如佩里期望的那样,未来成为一名骁勇善战的骑士。


虽然因此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可两人感情依然很好,并未因此生疏。


说来也奇怪,Vante那样一个活泼张扬的性子,竟然和性子沉稳,不爱说话的JK相处的这样好。


曾有人背地里暗暗说JK的坏话,说他本就是一个卑贱的奴隶,竟被殿下这样赏识。


被Vante知道后,一向爱笑,不怎么冷脸的他第一次脸上出现了怒容,锐利的眼神没有半分温度的轻瞥过惶恐跪在地上的人。


任他们如何求饶都没有理会,沉着嗓音厉声道


“JK未来一定会是这个国家的骑士长,他从来不是低贱的奴婢”


“况且我Vante的人,需要你们来说三道四”


JK知道后沉默了半晌,声音低低的响起


“殿下,我不在乎那些,没必要……”


没说完就被打断


“有必要”


Vante站定在JK面前,平视着他,眉宇间皆是认真的神色,一字一句,带着不容置喙的模样说


“他们没有资格,谁都没有资格这样说你”


随着年纪渐长,Vante已经抽条成为一名风度翩翩,俊逸非凡的少年了,深邃又多情的眼眸在看着你时,总会让人有种错觉,好似你就是他的唯一。


而JK也成为了一名骑士,坚毅的面容配上英气的骑士服,腰间挂着专属的佩剑,是和Vante华贵优雅不同的另一种帅气。


于是不少的王公贵女都对他们芳心暗许。


在又一次逮到JK被女生围的团团转时,Vante忍不住冲上前拨开人群,一把拉住JK手臂把人拉走,来到僻静之处。


气呼呼甩下JK的手臂,抱胸站了一会,但眼神又忍不住往他那瞟,看JK在看着他,又把手放到嘴边轻咳两声


“咳咳,JK,你喜欢她们嘛?”


JK茫然的摇摇头,不止怎么就扯到这了。


某位小殿下听了嘴角往上勾,眉梢轻扬,暗暗窃喜


“啊,就是,我也不喜欢她们,一个个娇滴滴的,多无趣啊,不喜欢就好”


如果时间就停在那时候多好,后来的Vante忍不住这样想着,可是啊,人总要长大,身为这个国家唯一的王子,他终是要扛起他的责任。


  







时差

【追妻 破镜重圆】

  田柾国×黎寻

  C17

急救室的红灯亮着,时不时有人行色匆匆地路过,大家都忙于各自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黎寻,或许注意到了,但也只是看了几眼。


黎寻的手上,衣服上都布满鲜血,可她一点都不在乎,她不想离开。


现在早已是深夜,可医院仍是灯火通明。


黎寻靠在墙角上慢慢滑落,无助的蹲下来,把头埋进手臂里,她好害怕。


从心里升腾出的恐慌仿佛要把她溺毙,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孟夏,金硕珍和金泰亨一行三人,在接到黎寻的电话通知后就立马赶往医院。


通过询问护士得到想要的答案后,金泰亨就抛弃他哥和他嫂子,不顾形象飞奔起来。


一眼就看见蹲在抢救室门口,把自己抱成一团的人,心尖一颤,金泰亨从来没有见过黎寻这么脆弱无助的样子。


“黎寻——”


跑上前,也蹲在她面前,轻声细语,生怕惊扰着面前的人。


“对不起,我来晚了”


寻声抬头,在看到金泰亨面容的那一刻,瞬间崩溃,眼泪噗促促的往下落。


“金泰亨,怎么办,田柾国,田柾国,他现在在抢救室,我,我真的好害怕”


心疼的一把抱住黎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安慰她


“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金泰亨拿出了十足的耐心,温柔的安慰着黎寻,因为他知道,她现在真的特别需要一个支柱。


孟夏和金硕珍站在一旁,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他们知道,现在这样的结果没有谁连累谁,都是无辜的。


陈涵主要是冲着田柾国来的,黎寻是恰好撞上,加上这件案子是她和田柾国负责的。


但田柾国其实也有机会逃脱的,前台及时报警且通知了田柾国,田柾国可以利用陈涵上电梯的时间差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警察来了就好。


可是在得知已经有人遇到陈涵了,那田柾国就不可能躲起来了,他不能连累其他无辜的人,况且遇到陈涵的人很可能是黎寻,无论是哪一一种情况,都注定了田柾国不可能独自躲起来。


而虽然田柾国是因为推开黎寻受伤的,可是要是没有黎寻,他更可能死在陈涵刀下,而不是受伤。


抢救室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所有人瞬间视线集中于门前,翘首以盼的医生缓缓摘下口罩


“病人的刀没有刺伤脾脏,经过抢救已无大碍,家属放心。”


黎寻攥着金泰亨衣袖的手猝然放松,整个人舒了一口气,心也归回原处。


“没事,没事就好”


尽管如此,金泰亨依然没有松开扶着黎寻的胳膊,反而扯了扯


“好了,我就说没事的,现在,快去把你身上的这一身换一换,你也该去休息一下了”


身上的衣服早已脏乱不已,衣摆粘上血液,裤子有些地方也不知道被什么刮到,开了几条缝,混合着汗味和血腥味,令人难以接受的味道。


刚刚因为全身心都扑在田柾国的安危上,倒也没觉得多难忍受。


现在松懈下来,才觉得无法接受,而且疲惫也瞬间涌上来。


月亮被层层掩盖在云下面,只有丝丝缕缕的光钻出来,今晚注定是个难免的夜晚。


因为伤的不重,田柾国很快就从转到了普通的病房。


同时因为这次的事故,律师所也特地给黎寻放了几天的假让她缓和一下心情。


所以黎寻就一直待在病房等着田柾国醒来。


金泰亨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又看到黎寻在田柾国床前。


“你这是要住在这了啊?”椅在门口的金泰亨漫不经心发声


“……”


不想理会金泰亨,黎寻依然捧着手里的书没抬头,这病房里还是挺无聊的,只好找书来看看。


金泰亨走进来,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是窗外阳光撒下里的地方,跳跃的尘埃在光下飞舞,光下,似乎连金泰亨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到。


“阿寻,你是准备原谅他了嘛?”金泰亨很突然的发声,他看着黎寻现在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是往这方面发展的了。


黎寻合上书本,慢慢抬头,神色清淡,把垂落在两边的发丝撩到耳后。


纠正他的问题“不是原谅”


“我的报复早已结束在那个雨夜,我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恨过他,我只是想让他感受一下我当年的种种。”


“我真的以为我和他要结束了。”


黎寻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和金泰亨陈述自己的心路历程。


“那你现在?”金泰亨还是不解


“自欺欺人的不只是他,泰亨,你知道嘛”


“在我看到来他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刻,在我觉得这个世界很有可能要没有田柾国这个人的时候,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和不知所措,我突然意识到”


些许的停顿了下,黎寻紧接着继续说道


“我爱他,一直都是,从未停止过”


“与其说是他的所作所为感动了我,倒不如说是因为我还爱他”


金泰亨沉默半晌,原来是这样一个答案嘛。


“唉,真是败给你了”


金泰亨修长纤细的手指捏了捏鼻梁骨,带着点玩闹似的恼怒,颇为无奈的样子


“那我之前的不就白干了,果然不能相信女人的话,变心变的真快”


撇撇嘴,略带不满的看着黎寻,那双含情的眼眸幽幽的盯着黎寻。


随后起身走上前,在黎寻不解的目光下揉揉了她的头


“但谁让我摊上你这样一个朋友呢,认了认了”


“呀!我头发乱了,金泰亨——”



时间分界线………………………………………


田柾国眼皮动了动,意识在一点点苏醒,对身体的感知也一点点回来。


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黎寻第一时间就发现田柾国好像有要醒的迹象,噌的站起来,然后着急地跑出去叫医生,留下金泰亨在病房。


思绪慢慢回归,陈涵,刀,黎寻扑上来的身影,她哭的模样,还有说给他一个机会!


嗯?!


金泰亨原本抱胸站在床边的,但看着田柾国嘴巴张张合合,好像在说些什么的样子,有些好奇。


于是附身凑上去,想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黎寻,黎寻……”田柾国的声音特别细微,根本听不见在说什么。


田柾国眼睛睁开了一点点,感觉到床边隐约有个人,黎寻?


“你说过要给我机会的,不准骗我。”田柾国着急的出声,生怕黎寻反悔


一把抓住对方的手,用力扯了过来,金泰亨压根没想到田柾国会这么突然,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扯了过去。


正好这时候,黎寻带着医生回来了,刚跨进门,就愣在原地。


田柾国拉着金泰亨的手,两人还离得特别近。


田柾国拉过来才发现自己拉错人,然后就和门口的黎寻四目相对


“……”


“……”


田柾国瞪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立马松手,不仅如此,还顺手把金泰亨往后一推。


可怜金泰亨还没搞清什么,就被田柾国一推,腰直接撞上后面的柜子。


“嘶,田柾国”金泰亨痛呼出声


“黎寻,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