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sper

输家

C13

  

裴姝旎【酒吧驻唱】×金泰亨【豪门少爷】


“为什么要选择躲进巷子伏击?”


闵玧其原本是放松地把被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的,可说到正事,又把胳膊撑了一下坐好。


似乎是牵扯到伤口,他下意识地抚上胸膛,但很快不以为然的放下。


不等她回复,又继续接着话茬说下去


“你知不知道这种情况很危险”


刻意加重着语气,颇有几分长辈训斥不懂事小孩的意味,可那望向裴姝旎的眼神里除开不赞同,更为明显的是担忧。


裴姝旎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闵玧其。


不怪她嘛?


把他手机拽掉,给了他一个肘击,让他狼狈着回家。


可他现在,这是在,关心她嘛?


“凌晨,在遇到疑似被人跟踪的时候,你第一反应就算不是报警,好歹也假装给亲朋好友打个电话,或者跑到有人敞亮的地方去”


“而你居然选择跑进小黑巷把人制服?你很厉害吗?谁给你的自信?”


闵玧其板着个脸,嘴巴一张一合地快速输出,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说到最后,眼睛里满是反问的讽刺。


如果今晚不是他,是真的遇到危险了,她怎么办?


在闵玧其越来越冷的目光下,裴姝旎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尝试为自己说话


“我,我……”


紧张地交叠双手


“当时也不确定你是不是跟着我,而且我学过跆拳道防身术之类的”


说到这,好像好像稍微有些底气一点,正抬头想为自己辩解


闵玧其直接嗤笑出声


“所以你觉得你可以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后手,万一带了刀具迷药什么的,或者不止一个人呢?”


裴姝旎还不容易腾升出来的底气立马被打消,低着头揪着沙发边缘,闷闷地说


“我,习惯了一个人自己解决,我也没有父母,当时没想到求助报警”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来,习惯了事都自己扛,以前在酒吧工作,也有不少人骚扰她,所以她学了跆拳道和防身术。


后来有金泰亨,想到他,裴姝旎头更低了。


闵玧其听到她那句没有父母,莫名心里一跳,他好像理解她的选择了。


因为没有人庇护,没有底气,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自己怎么解决,而不是向人求助。


和他一样。


原本凌冽似利剑一般的目光在无声中缓和下来,闵玧其突然有些无措,眼神飘忽着,用舌尖舔了舔下唇。


再开口时语气也不再是那么严厉


“那就学会依靠别人,不要事事都自己一个人硬撑,凡事量力而为”


学会依靠别人?


好像有别的什么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宝贝,有我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永远在你身后。


耳边恍惚想起那人轻柔缱绻的话语,脑海里也随之是那人嚣张的不可一世,但又笃定自信的脸庞。


“行了,太晚了,赶快回去洗个澡睡觉”


裴姝旎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接被闵玧其不耐又仿佛有些嫌弃她的话敲醒。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推着出了门,门里面的闵玧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个极其敷衍的笑


“晚安”


下一秒,“碰”,门关了。


她站在门外目瞪口呆,不是,怎么回事?


不对啊,她还有很多想问的没问呢,比如闵玧其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啊?她怎么不记得她有见过他,要是见过,凭借他这么独特的气质。


她也不至于把他认成跟踪的人啊!


闵玧其合上门后,并没有马上走开,而是把自己的后背靠在门上。


怎么认识的?


她第一天搬进去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了。


隔壁原本住了一对夫妇,应该是出来务工的吧,每到饭点都可以闻到一股特别呛人的辣椒味,幸好闵玧其自己也是吃的了辣的。


那对夫妇在半夜还时不时会吵架,他出门工作的时候听的一清二楚,可自从裴姝旎来了之后,那股呛人的辣味没了,也安静了很多。


有一回他在阳台给花花草草浇水的时候,嗯,别误会,他才没有闲心养这些,都是闵玧智,爱养这些脆弱又麻烦的生物。


明知自己大部分时间在学校,最后还不是他来养!


浇花时刚好看到楼下一个背着把吉他,披散着长卷发,身着掐腰修身红裙的女人。


那时已然傍晚时分,落日余晖洋洋洒洒地透过墙壁缝隙射进来,大体还是偏昏暗的。


老旧小区里被各式自行车或者小电动填满,显得熙然而拥挤,在闵玧其的视角里,大片灰白衰败的颜色里,那抹鲜艳的红像是开在无人地带里的玫瑰,肆意张扬。


小区人不多,待在这几年,他很笃定小区里没有这样好看又富有生命力的人。


后来自闵玧智的口中他知道她的名字和工作。


只是没想到今晚他们居然遇上了。


这么晚了,她又是一个女孩子,恰好俩人目的地也是一样,闵玧其也就存了护她回家的想法。


为了不让她注意和担心,闵玧其还刻意离远了些,但没想到她心思这么敏锐,又这么大胆。


所以在看到裴姝旎刻意拐进小巷,他才会跟上去。


啧,没想到,最后被揍了,幸好他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好吧。


闵玧其想到她被他训的毫无反手之力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大胆的劲去哪了。


这一笑,又扯到胸上的伤,龇牙痛呼一声。


瘦瘦弱弱的,没想到打人挺疼的啊。 

输家

C12

  

裴姝旎【酒吧驻唱】×金泰亨【豪门少爷】

  

凌晨两点,树梢的圆月在云层遮挡下若隐若现,不远处街边的店铺大部分已经紧闭大门,只有零星几间24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


裴姝旎缩缩脖子,裹紧自己的衣服正在回家的路上。


平日里这个点她已经在暖暖的被窝了,今天是因为晚班的驻唱请假了,她来顶个班才这么晚回家。


街上少有人晃悠了,有的都是准备歇业或者行色匆匆赶家的人,风卷过脚下的树叶打着转飘着,她的思绪也跟着不受控似的飘远。


以往这种时候,她应该在金泰亨的车里睡着可香了,又或者他突然异想天开想体验一把凌晨的大街,然后拉着她慢慢悠悠牵着手回公寓。


她还暗自咂舌吐槽,也就是这种大少爷才会想体验一把凌晨的大街,换她这种打工人,只想回家睡大觉好嘛。


一路出神的想着,道路也由宽敞明亮的大马路变成狭小又稀疏点着灯的小路。


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风呼啸着席卷树梢的沙沙声和她自己的脚步声,不对,不只有她。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一个男人,脸上带着口罩,脑袋扣着棒球帽,一身黑衣服, 耳旁还插着有线的耳机,不紧不慢地离她大概50米远。


裴姝旎蹙眉,心下警惕着,原本没注意,可他10分钟了还在她身后,这个点了实在是令人不安。


那个小区本就位于老城区,越接近小区人烟越稀少,甚至有好些路灯也年久失修,间歇地闪着,颇有恐怖片的氛围。


现在四下也无人,裴姝旎嘴巴紧抿着,暗自思虑着,下一刻脚步顿了一下,而后扎入一条漆黑的小巷。


身后一身黑,少数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的扎眼的人,此刻静默如一池深潭的眼睛此刻带着点疑惑,看着前面那人,眉峰不可抑制地皱起。


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


刚拐过街角,前面的人就消失在视野,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摩擦衣物的布料声。


说时迟那时快,没来的及细想,本能升腾出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头一歪,侧身往旁边一闪。


裴姝旎一拳落空,也没气馁,立马转身想要拽住那人,另一只手也攥成拳头,准备打下去。


却不料拽到那人的耳机线,用力一扯,连带着那人兜里的手机一起飞出来,“碰”的掉在地上。


没了耳机线,扬声器外放的声音在这幽深的巷口存在感异常明显,恰逢播放着«DNA»的那句


“我们的相遇是数学公式,宗教戒律,宇宙法则”


而这时那人也看准时机,一把摁住她那只握拳的手腕,闪身到她身后,正准备钳制住她另一只手的时候


裴姝旎侧头咬牙一个肘击,狠狠击中那人的胸膛,那人也没忍住闷哼一声。


本以为可以挣脱了,没想到那人非但没后退,反而忍痛把她另一只手攥住了,这下她整个人都被拢在那人怀里。


凑的极近,脸颊贴着那人下巴,甚至可以听见那人咚咚的心跳声,在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这个距离暧昧与危险并存。


心中警铃大作,正想屈腿往后踹时。


那人喘着气出了声


“闵玧智她哥,闵玧其”


呼吸还有些不规律,含着粗粝感的烟酒嗓音,低缓富有磁性,说话时一下又一下地扫过她的耳朵,让人沉醉。


莫名的,裴姝旎觉得耳朵有点痒。


等等,闵玧智?她哥?


闵玧智就是她隔壁那个妹妹的名字。


她一下就卸了力,闵玧其见状也松开她,裴姝旎随即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两步,隔开了些许距离后才转身。


暗黑寂静的小巷,唯一的光源,是掉落在两人脚下无人问津的手机。


外壳粘上了些许泥土,屏幕也蒙了层灰,不知何时换了首歌。


借着那微小的光,裴姝旎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略高她一头,此刻正垂头凝视着她的闵玧其。


她不知所措的目光和他波澜不惊的目光相遇时,发光的屏幕正好滚到«纸牌屋»那句


“再怎么努力,也无能为力”


——————时间分界线


时针指向三,分针靠近二,三点九分,熟睡的时间点,可裴姝旎非但没回家,还意外进入了她隔壁邻居的家中。


灯火通明的大厅了,闵玧智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沙发上,眼睛滴溜溜地在裴姝旎和和她哥的房间转。


天知道她看到她哥衣衫凌乱,呃,也不能这么说,闵玧其衣服还是好好穿着的,就是一贯塞在裤子里的衣角出来了一半,胸前的扣子多开了几颗。


她哥一手拿着手机和口罩,一手插兜,冷着一张脸,裴姝旎落后她哥几步脸色看着有几分心虚。


进了门,她哥丢给她一句招待客人就进了房间。


“姝旎姐,你,你咋和我哥一起回来了啊?”


闵玧智真的颇为好奇,这两人明明八竿子打不着啊。


裴姝旎先是低头抿着下嘴唇,好不容易抬头看她时又一副很纠结的样子,最后带着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的心情开口


“对不起,小智,我把你哥给打了”


???!!!


是她想的那样子嘛?闵玧智瞪大眼睛使劲眨了眨,面前的漂亮姐姐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把她哥揍了?


还没等她发表疑惑感言,“吱呀”一声,闵玧其推开他房间的小木门,换了身衣服,面色恢复到与以往无二的样子走过来。


等他坐下,闵玧智闻到了他们家好久没用到的跌打损伤药酒的味道,……所以,是真的!


“闵玧智,回房间睡觉”


“我不……”


闵玧智下意识反驳的话在她哥一个眼神望过来的时候,默默地吞了回去,然后跨着张脸起身。


闵实权不是开玩笑的,呜呜呜。


裴姝旎看着闵玧其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即使换了件白衬衫,可他随意往那一坐,“老子不好惹”的气质就出来了。 

输家

C11

  

裴姝旎【酒吧驻唱】×金泰亨【豪门少爷】

  

裴姝旎走了,不单指离开金泰亨身边这一意义,她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她加入了一个乐队,想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到不同城市演出。


这个决定她很早就有想法了,但那时金泰亨是绝不会让她这么干的,外面的大好河山和风土人情,她向往已久。


还是那个他们常来的酒吧,依然是同一间包厢,暧昧的氛围灯,桌上成排的酒水,不变的公子哥和流水的美人儿。


只不过两排沙发上,两种不同氛围。


秦朗言苦着张脸,坐在金泰亨离有两个位置的距离的沙发上,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金泰亨这家伙知道消息后就叫他组了个团出来嗨,他原以为这哥们要借酒消愁来着呢,可来到后让他们尽兴玩,自己却一言不发坐在那。


安慰人什么的对秦大少爷来说太难了,从来都是别人哄他的份好嘛!


陪着坐了半天才干巴巴开口


“泰亨啊,别难过啊……”


说完就知道说些啥了,对面人依旧眼神都没分一个给他


烦躁挠头,拿过面前的酒,一口气喝完


“不是,你到底想啥呢,不是你之前和我说嘛,订婚了瞒的好点的嘛?还有,你明明不想人家走,你干嘛还放人离开”


“左右不过一个孤女,你还没本事留下嘛”


秦朗言真的分外不解,字里行间也流露出对裴姝旎身份的不屑,他是真的不明白。


以前都没仔细留意过,可现下结合着裴姝旎走之前的那番话和面前人的劝慰,金泰亨好像更能理解那番话的实际意味了。


他把头转过来,久未打理的碎发长至眼睛,有些遮挡视线,可却丝毫不影响那深邃眼神所流露出的认真意味。


一字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纠正道


“秦朗言,裴姝旎不是孤女,她有我,是我的爱人,我不会和除她以外的人结婚”


是淡漠的神色,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高山之巅,云层之上不问世事的神明;


可执拗的眼神和坚定的话语又恍若在教堂下宣誓的忠诚信徒。


“大哥,不是你和我说她只是你维持新鲜感较久的一位嘛!”


秦朗言问言吓的跳起来


“结婚?不可能的!你清醒一点,你家不可能接受的。”


要不是怕被打,他都想摇着面前的人让他清醒一点。


“那之前是我心盲,自己想什么都没搞清,太蠢”


金泰亨立马接过话茬,毫不犹豫把自己骂进去,所以说,现在这番局面,也是他活该。


早点想清楚,不搞自欺欺人那回事,各种事情不想着瞒她,说不定他现在就不用和秦朗言待着了。


秦朗言被他这不解释直接认错骂自己的操作一噎,什么时候,这家伙学会自我反思了?


他这样说,堵的秦朗言不知道说点啥了。


讪笑着施施然坐下,小声嘟囔


“那你让人来着到底干啥,又不像以前要等……”人下班


说着想到什么,陡然消音闭麦。


干嘛?


公寓太安静了,只有他一个人,可那里每一处都是回忆。


从前客厅的嬉闹,依偎着看电影,衣柜里空了一半的位置,洗漱池边缺的情侣牙刷,冰箱里她爱吃的小菜……


一夜之间消失殆尽,死寂的仿佛世间只剩他一人。


所以他才叫人来这,至少有声音一些不是吗?


可是啊,四下喧闹,人声鼎沸的时候,他最想她,想她琥珀色的灵动瞳孔,想她浅唱低吟时的暗哑声线,想她鲜妍明丽的笑容。


出神地想着,却又在下一刻恍然她已离开的事实,窒息着犹如溺水的感觉充斥着他。


金泰亨猛的站起来,秦朗言惊疑出声


“你干嘛?”


这哥们不会要闹了吧?不对啊,也没喝酒,总不能闹酒疯吧!


拿起桌上的酒,试探着开口


“要不喝点酒?”


他深吸一口,闭上眼慢慢地喘息,平复脑中的不适,瞟了一眼酒。


又垂着头拒绝了


“不必了”


“喝醉了没人给我煮醒酒汤了”


说完,大踏步离开了。


时间分界线————


裴姝旎寻了个老旧的小区,暂时租下了间房落脚。


大概已经建成几十年了吧,灰白的墙壁上坑坑洼洼,轻轻一按就往下落粉,生锈发黑的扶梯摇摇欲坠。


她也不甚在意,加入的那支乐队半个多月后就要离开这里了,现在随便有的住就好了。


这层一共就三个住户,她在最左边。


不清楚最右边那家,反正是紧锁着灰扑扑的大门,中间那间似乎住着个昼夜颠倒的人。


大概傍晚时分常常有音乐声传来,持续至十点左右,没过多久就传来铁门笨重沉厚的关门声。


裴姝旎暗自推测应该是和她驻唱工作那样大部分时间是晚上工作的人吧。


然而周五傍晚她撞上一个背着书包,穿着规整校服,留着齐肩短发的女生。


两人在狭窄的楼梯道上面面相觑,还是那女生先反应过来,眨着扑闪的大眼睛冲她微笑


“姐姐,你好呀,你是隔壁新来的住户嘛?”


虽说是疑问句,但语气里却什么困惑,分明对答案早有定夺。


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被女生双手交握上前一步,带着星星眼,自来熟似的感叹着


“姐姐,你真好看,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嘛”


就这样,裴姝旎认识了这个活泼可爱的妹妹。


然后在她的自我介绍下,裴姝旎才知道,她是个高中生,平日大部分时间住校,两个星期回来一次。


没有提及她的父母,只是说了她和哥哥一起住。

  

  

(有没有哪位饱饱愿意猜猜下一个出场的是谁?)

输家

C10


裴姝旎【酒吧驻唱】×金泰亨【豪门少爷】


金泰亨撇开她的手,“刷”的一下站起来,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她,灼热的视线像是要射进身躯,在心脏上狠狠凿个洞才甘心。


从来游刃有余流连世间的人,难得红了双眼,却又无可奈何。


裴姝旎没什么气力,后背依靠在椅子上,明明一副羸弱无可依的样子,可琥珀色的眼睛里却是决然不退后的意味。


他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凄凉地发现没有可说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角边撒下的阴影早都换了个角度时,那一动不动的像个伫立的雕塑的人才低声开口


“走吧”


又轻又缥缈的一句话,像是梦中人的无意呢喃,可在这偌大又安静的地方,还是异常响亮。


裴姝旎抵在桌角的手下意识收紧,抿了抿嘴唇,按耐着轻舒了一口气。


她,赌赢了。


撑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可却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等再回神的时候。


金泰亨已经在身旁搀着她了,扶稳她后,又一把把她按下去,没等她反应,继续说道


“吃点东西再走吧”


不等她答应,逃似的走向厨房。


时间分界线————————


简简单单的素面做好了,上面窝着个荷包蛋,热气腾腾地往外冒烟。


说起来,还是她教他的呢。


金泰亨从小到大就没自己动过手做饭,可是和她住一块后,因她不喜家里有其他人在,故而没有其他佣人。


他们常常在外面吃,但在家总有饿的时候,所以冰箱里还是常备着食物的。


不指望他会做,但天天吃外卖她也会吐的,所以时间充裕的时候她就会自己做饭吃。


大少爷也曾兴致高昂地来给她打下手,勉勉强强还可以,削个皮切个菜都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等他弄完,她都要饿死了!


只能扶额把人拽起,往门外推,嘴里也不忘敷衍,啊不,安慰一下


“大少爷,您还是等吃吧,您的热情留给工作就好了”


金泰亨被赶走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想再争取一下,人已经在厨房外了。


只能委屈巴巴地扒着门框,用眼神控诉。


后来裴姝旎想了想,便想到教他煮面,既不用切什么削什么,也没有那么多繁琐步骤,哄人的最佳方案!


可现在,看着这碗朴素清淡的面条,手搭在碗上,烫人的温度攀上冰冷的手,一点点温暖她的体温时。


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金泰亨很安静,端上面来后就兀自拉开椅子坐下,后背没有贴身椅子,反而是崩的直直的,手也是放在桌下。


眼眶还是红的,刻意没有望向她,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碗面,看不出什么情绪。


很快,碗底就见空了。


裴姝旎把筷子“啪”的放下。


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把眼神挪向了他。


“金泰亨,其实我们俩在一起本就荒谬且不合适”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那些藏在心底很久的话也该说出口了。


“最开始的相遇,说得好听一见钟情,本质不过是见色起意,而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金泰亨也偏头直视着她,看似没什么反应,可桌下了两只手却是交缠在一起。


“其实我们之间哪哪都不合适,你我地位不平等就是最大的问题,你对我好,在周边所有人看来就好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哪怕那些都是男朋友正常的会对女朋友做的事,而我对你好,大家都认为理所应当,甚至视而不见”


明明她也对金泰亨很好,他送的贵重礼物,她收下了却堆在房间没用,偶有使用也不过是给金泰亨撑面子,她也会用尽她所能买最好的礼物给他。


会他在公寓惊喜准备他的生日,天气降温,也会叮嘱他添衣,虽然看似他哄她较多,可是背地里,她会暗戳戳地满足他的想法。


比如忍着烫让他吹头发,满足他想要下厨的心。


金泰亨的思维跳脱且不受拘束,会有很多突如其来的想法,像什么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是常有的事,她也愿意陪他一起折腾。


“而且,因着成长环境的不同,我们的三观也不同,就像你不理解我的工作一样,你觉得在酒吧工作,又乱又不安全”


“你想,明明有了你,换份更轻松的工作甚至不用工作都可以,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拿的那点钱呢”


裴姝旎的语气正常,没带什么情绪在里面,只是很客观地表达着。


可在金泰亨看来,就显得异常冷漠,那一句句话,像是把他们曾经的美好撕开一个口子,把那些日子看似平静的假象撕裂。


他有个不为人知的小习惯,情绪波动大,难受的时候喜欢扣自己的手。


他脸上面色不改,可桌下的手交握在一起,大拇指用力至指甲泛白,久为修剪的指甲更是嵌进肉里。


疼吗?当然疼,可比不上心里疼。


这些他都不知道,他把自己认为最好的都给了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裴姝旎已经收拾好碗筷,拉好行李箱走到门口了。


金泰亨回神的瞬间,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动作太快,膝盖直接磕上了桌角,发出“咚”的一声。


裴姝旎把手搭在门把上,听到动静也没有回头,只是稍顿了一下。


“再见,金泰亨”


“以后别扣手了,很疼的”


他垂头,看着手指上细密的红痕,听着耳边“碰”的关门声,无措地站在那。


迟钝而缓慢地把手抚上心口拽着那里的衣服,盯着脚下的影子。


恍惚着呢喃出声


“很疼”


“可是,你不心疼啊”







   

输家

C9


裴姝旎【酒吧驻唱】×金泰亨【豪门少爷】

  

暖洋洋的阳光撒下,道路上满地的金黄,偶尔一阵风吹过,枝叶便随着摇晃,随后泛黄的树叶洋洋洒洒飘落。


秋天到了。


裴姝旎把头靠在玻璃窗上,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似在远眺,又似在呆愣着。


她向来殷红的唇瓣此时却泛着白,甚至还边缘还干裂起皮了。


她已经足不出户一个多星期了,在这期间,无论她怎么和金泰亨商量,金泰亨就像个木偶一样,面色的表情没有变过。


对她的话也是充耳不闻,她真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


于是,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


“碰”


金泰亨大力推开门,紧随而来的是他含着怒意的声音


“裴姝旎,谁让你两天不吃不喝的?”


大踏步地直奔她而来,看清她的模样后周身的温度仿佛又往下降了一个度。


金泰亨紧咬着口腔一侧的软肉,细微的疼痛才让他的神智得以保持一个较为理智的范围。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胃病嘛?你还想再进医院嘛!”


一身黑色的及膝大衣,打着墨绿色的格纹领带,他脊背绷的直直的,裴姝旎抬眸仰着打量他。


真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呢。


可他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吹在大衣两旁的手甚至还紧握着。


由此看出此时的金泰亨已经快给她气疯了,莫名的,她扯出一个笑容。


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连和他谈判讲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她有的只有她自己,她要拿自己来一场豪赌。


长时间未饮水的嗓子有些干涩,她嘶哑着开口


“金泰亨,放我走吧”


她的音色是本就暗哑低沉的,现下沙哑着,更像是在含着石子开口


什么冷静都让它见鬼去吧。


金泰亨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忘脑袋上涌,他真是克制不住自己了


“裴姝旎”


大吼着她的名字,绷着下颌,一个跃步就凑到她的面前。


说实话,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挂着缱绻的笑容,纵是他们吵架不和的时候,也至多是黑着张脸。


可眼下的他目眦欲裂,前所未有的暴躁与怒意笼罩在那张俊美的脸庞上,那双下三白的眼睛更是平添凌厉之感。


金泰亨死死盯着裴姝旎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极具风情的眼睛里此时满是沉寂。


她过于平静,就这样望着他,可流露出的坚定却也是不容置疑的。


他们两个人骨子里都带有执拗顽固,平日不显,可心里真决定好了做什么,那便一定会有做。


金泰亨心里很清楚,裴姝旎没有在跟他开玩笑,她真的想离开他。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他开始惴惴不安,心底也萌生出害怕的情绪。


可让他低声下气地祈求,他做不到。


只能用用滔天的怒火掩盖那些。


公寓里的气氛焦灼着,静默着,在这个时刻诡异地达到一个平衡点,只待一个爆发点。


时钟静悄悄地转着。


金泰亨仍然望着她,可却是在她面前慢慢蹲下来,脸上的怒容也逐渐消散,换上了和往常一般无二的神情。


伸出手握住裴姝旎冰冷的手,抬头。


换成金泰亨仰视着她。


像是之前吵架一般,软下语气主动哄她


“宝贝”


裴姝旎有些恍惚,自打他前些日子忙碌和后来吵架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她了。


半蹲在她面前的青年脸上是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笑容,可他吐出来的话语却是让她如坠冰窖。


“你如果离开了,那家福利院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金泰亨的话让裴姝旎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伸手拽住那根墨绿色的领带,用力往上一拉,一把把人扯上来。


“金泰亨!”


她不是没脾气,只是在不触到她底线的前提下,大多时候都不想计较。


她是孤身一人,可从小待到大的地方姑且也可称之为家的吧,不管怎么样,那里养大了她,而且院长待她也很好。


这么多天,一直面色如水的平淡脸色终于还是被打破。


明明被她扯住领带生生拽至半空,可金泰亨没有半点不悦,还左右转了转脖子寻得一个舒适的位置。


手也撑在椅子两侧,脸上仍然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


“宝贝,你知道的,我从不开玩笑”


“你我之间的事,还是不要牵扯别人为好,你说是吧?”


裴姝旎咬着下唇,看着那张静在咫尺的熟悉脸庞,缓缓闭上眼。


她怎么不知道,他的每句话看似在和她商量,可实际根本没有她反驳的余地,每一句都是威胁。


她突然很难过。


躲在门后听到他说的话和在订婚宴上她都没哭,可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有想落泪的冲动。


耳边他的话还在继续,是舒缓的语气


“姝旎”


带着小心翼翼,一只手还覆上她拽领带的那只手。


“我真的真的不会别人结婚的,你就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好嘛”


裴姝旎没睁眼,那鸦黑的睫羽却像是被人拢在手心的蝴蝶,轻颤个不停。


良久,她才睁开眼睛,松开下唇,苍白的唇上赫然是显眼的牙印。


“金泰亨,你是不是吃准了我会答应你”


一边挣开他的的手,一边继续说着


“可我,偏不”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底线之所以是底线,就是因为不能退”


说着还顺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抚平了因拉扯而出现的褶皱


“你想干嘛就去干吧,你一日不放我离开,我便一日不吃不喝”


她一无所有,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和他抗衡。


她只有她自己,所以,她还是选择继续之前的赌局,把她和福利院绑在一起。


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她也陪着他们。


话音刚落,金泰亨就忍不住冲她吼了出来


“裴姝旎”


看啊,他们都一样,生气的时候总喜欢叫对方全名,可又拿对方束手无策。


那这一次,还是他先低头嘛?




 

输家

C8

  

裴姝旎【酒吧驻唱】×金泰亨【豪门少爷】

  

金泰亨看着裴姝旎,打从心底渗出凉意,明明早上他还抱着她,让她等他回家。


秦朗言好似说对了,金泰亨,他今天完了。


裴姝旎手拉着行李箱的杆,白炽灯明亮的灯光下把张不苟言笑的脸衬的更为冷艳。


“我很小的时候有个幸福美满的家,有下班会给我带玩具的爸爸,有给我热腾腾的饭菜的妈妈”


裴姝旎从未提过她进福利院成为一个孤儿之前的生活,此刻却破天荒的说出来。


她的脸上还带有怀念的笑意,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诉说一个美好的梦境,生怕大声一点这个梦就碎了。


可下一刻,她的音调陡然一转,变得有攻击性,变得尖锐。


“可是,后来爸爸出轨了,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于是那时候起我的家就变了,家里不再是一副温馨和睦的样子,他们经常吵架”


“后来,他们在车上吵了起来,并且发生了车祸,妈妈在最后一刻把我护在怀里,只有我活了下来。”


裴姝旎感觉鼻尖泛来一阵酸意,这段往事她刻意不再想,从觉得以前的种种就像泡影,这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主动提起。


“所以,金泰亨,我恨小三,我也不会让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金泰亨沉默着,他不知道这段往事,他很心疼裴姝旎过往的种种,可是,要他放手,他做不到。


“姝旎,再给我一点时间”


即使知道了这段往事,他也还是再咬着牙挽留。


“不可能的,金泰亨”


但很明显,裴姝旎和他一样坚定,这是她的底线,任何人都没有例外。


说完她撇过脸,手搭上行李杆准备离开,澄净光芒照下,只余半张白净的侧脸,显得那么干脆无情。


可就是行李箱将要被拖动的那一刻,裴姝旎的纤细的手腕被狠狠拽住,力气之大仿佛要生生掐断一样。


金泰亨的手,股掌宽厚,手指修长,平日里端得一副赏心悦目的样子,现下使劲扣住时手掌经脉暴起,手腕处淡青色的血管也浮现起来。


看着倒有几分狰狞的样子。


裴姝旎侧目,却瞥见他中指上带着的不是今日里订婚的戒指,而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一枚简朴,没有什么花纹的银戒。


瞳孔闪过些许波澜,最后仍是一片平静。


“我说过了,我不同意。”


金泰亨绷紧了下颚,咬着牙攥紧眼前的人,一副执拗着宛若不讲理讨糖的小孩一般。


他知道他不占理,可是他不想听,不愿听。


裴姝旎的目光淡淡的,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妥协的。


“那又如何?你要拦着我嘛?”


她倒是没有预料到金泰亨比她想象中要难缠一些,可也只是如此罢了,腿长她身上,她想去哪想做什么,不是他说了算的。


想的没错,但她错估了他的决心。


把她留在他身边的决心。


不知为何,金泰亨听了这话,倒是轻掀眼皮,原本绷紧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头左右转了一下,骨骼摩擦发出“咔嚓”一声,眼里也闪着诡谲的光。


手上松了些许力气,但却没有放开,而是顺着手腕慢慢往下滑,划到掌心。


人也往前走了一步,越发靠近裴姝旎,然后兀自挣开她握着行李箱的手,手指强势插进她手掌缝隙里面,和她十指相扣。


“那又如何?”


他唇角微勾,慢慢地昂头,漆黑的瞳孔也往上转,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


裴姝旎心里微微一紧,他这幅样子让她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安。


金泰亨另一只手攀上她的腰,把人往怀里狠狠一带,瞬间两人的身体毫无间隙地贴在一起。


他那双眼眸里浮现的满是偏执与疯狂,舌尖轻轻扫过唇齿后缓缓开口


“姝旎,不要逼我,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两人凑的极近,地上的影子交缠在一起,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人在窃窃呢喃。


他从来不是一个善人,他生来便享有所有,从不屑于强取豪夺,因为想要的自有人双手奉上。


可这不代表他不会,金泰亨骨子里流淌着的是自私自利的血液,从前不过是她没有忤逆过他,他便也装的好好的。


可生在豪门,他深谙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法则,他就像是原野上的雄狮,早已把裴姝旎纳入自己的领地。


美人是属于他的,她想走,得看他同不同意。


不愿意?


那便是禁锢,也要将她囚在他身边。


裴姝旎被软禁了。


她被困在公寓里,公寓外面有保镖守着,她有任何需要的东西都会有人送过来。


金泰亨又恢复了每天早出晚归的状态,甚至更忙。


在订婚宴没和长辈打招呼就擅自离开,不仅沈家对他不满,金家也是。


那天拦住裴姝旎后立马被叫回家,刚踏入家门,首先迎接他的就是扑面而来的杯子。


幸好他早有预料,面不改色地偏头躲过。


“金泰亨你能耐啊?还没结束就跑了,你让我们如何和沈家交代”


金泰亨爷爷板着一张脸,看见金泰亨就感觉自己火冒三丈,脑仁也是突突的疼。


这小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欠教训。


“还好知真不计较,还为你开脱,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能站在这,早给我压到沈家赔罪去了”


大厅里灯火通明,他爷爷严肃着脸坐在正中央的沙发,其余人也围绕着坐在两边沙发上。


只有金泰亨一人独自站在对面一语不发,接受着各种目光的审判,不赞同的,好以整暇看好戏的,担忧的,什么都有。


老爷子年轻时驰骋商场,为他们金家打下一片天,现在老了,性子内敛了些,但骨子里仍然是说一不二的主。


奈何金泰亨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遇强则强,以至于从小就被他爸和他爷爷各种说教。


但金泰亨最小,人也聪明伶俐,老爷子平日里也最宠他,很少这样疾言厉色地在一众人面前批评他。


老爷子是真生气了。


但金泰亨一想到裴姝旎被骗过来看他订婚,站在毫不起眼的角落,听着看着他与沈知真订婚,心里便是一阵酸涩与难过。


他明明已经答应订婚,可他爷爷竟然还咄咄相逼,裴姝旎做错了什么?


不过就是欺负她裴姝旎孤儿一个,无权无势,既无家人为她说话,也无家族为她撑腰。


既然如此,他为她撑腰。


面带愠色,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说出的话像是往外掉冰渣


“爷爷,我说过,裴姝旎是我的人,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


顿了一下,面色稍缓,可眼里的火焰却是愈燃愈烈


“否则,真干点什么事出来,就不要怪我这个不肖子孙了!”










  




   

输家

C7

裴姝旎【酒吧驻唱】×金泰亨【豪门少爷】

在长辈宣布完种种事项后,金泰亨就迫不及待地放下臂弯,对身边的未婚妻低头说声


“抱歉”


就离开了。


金泰亨的未婚妻沈知真倒是没什么感觉,依然面不改色,反而是温温柔柔地为他说话


“抱歉,金泰亨有事处理,先行离开”


很早之前,金泰亨就找过沈知真,对她表明他不想接受这个订婚,但他现在还改变不了家里人想法。


沈知真对此没什么想法,联姻这种事她也拒绝不了。


金泰亨喜不喜欢她也不重要,两人都抗拒不了。


“不过,你应该清楚,说服你家里人的可能性不大”


沈知真端着杯茶,轻轻吹了吹,漫不经心的开口。


金泰亨面色如常,坐在对面掀唇开口


“没关系,我可以做到,只是希望沈小姐平日里能多多配合我一些,我也会多照顾沈家一些”


着重在“照顾”二字上停顿。


“除此之外我对沈小姐没有任何要求,沈小姐乐意干什么都可以”


沈知真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开口


“哦,那我找个男朋友呢?”


金泰亨眼皮都未掀一下,淡定自若地丢下两字


“随便”


“那么,合作愉快”


时间转回订婚宴………………………………


金泰亨刚从人群中心出来,秦朗言就立马凑上来


“泰亨,裴姝旎刚刚来过!”


“什么?!”


金泰亨一把抓住他胳膊,维持在众人面前的云淡风轻瞬间消失,疾言厉色地开口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


金泰亨这力气也太大了吧,他胳膊都要断了好吧,秦朗言在心中怒吼


算了,看在他金泰亨马上要完了,他就不和他计较了。


“我也不知道啊,她跟着乐队一起来的,刚刚眼睁睁看着你和沈知真站一起,表演完就走了”


乐队?


金泰亨蹙着眉思考着,他们金家的这种晚宴怎么可能会请裴姝旎来,况且他们金家现在谁不知道裴姝旎是他的人,一定是他爷爷故意让人这么干的。


这样想着,手慢慢滑下来,随后又一点点握紧,脸色黑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发作。


但最终还是作罢,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裴姝旎,而不是在这追溯源头。


他现在要立刻回家,他必须马上见到裴姝旎。


公寓里,裴姝旎早就收拾好行李了,她的东西不多,收拾起来没费多少时间就完事了。


此刻她一人静静地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整个空间是死寂般的沉默。


虽说没有光亮,但屋子里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这间公寓本就是金泰亨在市区内最繁华的地段买来的。


处于高楼层,眼下这个时间正是夜晚刚开始的时候,玻璃窗外各式高耸入云的建筑灯火通明。


那用钱堆砌起来的光明轻飘飘地撒进室内,照在裴姝旎的身上,她侧着头飘忽地望着窗外,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地板上她一人摇曳的影子显得是那样的孤寂。


金泰亨急匆匆地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喘着气,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也有几分凌乱,搭在门上的手看此情景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按下墙边的按钮。


和往常无异般笑着开口


“怎么不开灯?”


裴姝旎早听到了动静,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平静的有些不像话。


金泰亨见状不安地抿了抿嘴唇,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有时候太过平静反而不是好事,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走的近了,才看见被桌子旁的行李箱,上前的脚步一缓,却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拉过裴姝旎对面的椅子坐下。


硬是从嘴角扯出一抹笑,粉饰太平地开口


“是想出去旅游吗?”


裴姝旎这才把目光移到金泰亨的脸上,那张脸真是一如既往的夺目,只是那抹笑怎么看怎么牵强。


“金泰亨,分手吧”


“我不同意。”


想都没想,金泰亨蹙着眉在她开口说完的那一刻立马截断,语气是不容反驳的强硬。


他深吸一口气道


“姝旎,你先听我解释”


没等她回答,金泰亨就一股脑地说完,包括这桩订婚怎么来的,他拒绝不了,以及这个订婚就是和沈知真商量好做戏,瞒着她就是怕她像现在这样全部都一一说了出来。


最后他还盯着裴姝旎的眼睛认真向她承诺


“我向你保证,我会尽快解决这个订婚”


陪了金泰亨这么久,裴姝旎自然能看出此刻他的认真,但,那又如何?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与人订婚是事实,还待在这里,她就是小三,而裴姝旎这辈子最恨小三这种生物。


她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依然面色不改重复她之前的话


“金泰亨,分手吧”


眼见裴姝旎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金泰亨心下也有些烦躁,歪头用手拨弄了一下头发后继续耐心解释


“姝旎,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搞定我家里那边的,你要是最近不想看见我,你出去旅游逛逛,一切事情交给我好吗?”


顿了顿,垂眼望着桌子上的茶杯,语气中罕见带着些许乞求


“至少不要和我说分手”


说完就面带希冀地望着她。


裴姝旎不看他,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收紧,摇摇头缓缓说着


“金泰亨,没必要做这些,其实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在你身边比较久的新鲜物罢了,逢场作戏倒也不用如此”


“如果你是觉得由我来提分手让你没了面子的话,你大可对外说是你甩了裴姝旎”


金泰亨听了这番话,倒是猛的一抬头,眼里像是被平静无波的湖面投入石子,漾起一圈圈波澜,心里大骇。


这,这不是他以前没认清内心的混账想法嘛?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原本只是以为她因为订婚要与他闹来着,可看她那副平静至极地说出他之前的那番混账话,好似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金泰亨突然慌张起来,不对,不该是这样的,她应该和以前一样虎着一张脸,恶狠狠地跑进房间把他枕头都出来让他之后别进她房间了。


迅速站起,椅子“滋啦”一声移开,他绕过桌子,快步移到她面前


“姝旎,那是我之前没认清自己的混账想法,我很早就不是……”那样想的了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已经订婚了”


下意识地,裴姝旎起身远离了金泰亨,站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眉眼冷淡地开口











   

输家

C6

裴姝旎【酒吧驻唱】×金泰亨【豪门少爷】


金泰亨订婚了。


订婚对象是一位和他世家相当的小姐,长相明艳,是他们那个圈子里有名的美人,为人处世落落大方,一举一动皆是名门贵女的风范。


金泰亨接受了这个订婚,准确来说,他也拒绝不了,无论在外怎么胡闹,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


终身大事是轮不到他们自己做主的。


换做以前,金泰亨肯定满不在乎,订个婚而已,又不是结婚。


可现在,他已经有了共度一生的人选,自然不会娶别人。


他们这个圈子里,结婚了各玩各的大有人在,他对此并不反感,否则当初也不会劝秦朗言玩的时候小心一点。


可裴姝旎不一样,在金泰亨心里,她值得最好,无论是名分还是其他。


他金泰亨的爱人,只能是裴姝旎。


但现在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让家族接受裴姝旎,所以他不能立刻解决订婚的事情。


于是,金泰亨依然选择瞒着裴姝旎。


这段时间,金泰亨忙的脚不贴地,以往一有时间就待在公寓,裴姝旎赶都赶不走。


现在,白天基本见不到人,要不是深夜裴姝旎能感受到他小心翼翼钻进她被窝抱着她,她都以为他没回来。


金泰亨以为她睡着了,其实不然,他这些天的反常她看在心里。


裴姝旎的心中惴惴不安,明明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可她莫名觉得,这不过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在这份宁静中潜藏着滔天巨浪,会把他们这份虚假的平和撕的面无全非,不复以往。


金泰亨睡觉的习惯很奇怪,一定要抱点东西才能睡着,一个人的时候就抱枕头,现在有了裴姝旎这个人形抱枕,更是没放开过。


裴姝旎在感受到金泰亨均匀的呼吸时,就知道他睡着了,微微仰头。


他们睡觉没有开盏小夜灯的习惯,是以整个房间都是黑暗的,她即使仰头,也看不清他。


只能通过窗外细微的光线辨认出金泰亨脸部模糊的轮廓。


金泰亨,你这次又瞒着我什么呢?


没过几天,裴姝旎就收到一个很奇怪的商业汇演邀请,说是负责表演的乐队有人不能来了,想要找她顶班。


她虽说是驻唱,可这些年下来,自学了一些乐器,有时也会接一些商业汇演。


可这次这个就很奇怪,只说缺个吉他手,但是又不告诉她这个宴会的具体目的,甚至也不告诉她表演曲目,只是支吾着说她会谈吉他就好。


但他们给的报酬是平时汇演的三倍,所以考虑再三,裴姝旎还是接下了。


宴会前一天晚上,破天荒的,金泰亨突然很早就回来了,陪她一起吃晚饭,一切又好像回到以前。


宴会那天,金泰亨磨磨蹭蹭了很久才出门,总是偏着头望着她。


一双眼睛雾雾蒙蒙的,像是烟雨朦胧的三月,隔着层轻薄的纱,带着她看不懂的意味望着她。


临走了还要抱着她,把脑袋枕她肩上,一下又一下沉重的呼吸落在耳旁,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最后只余一句坚定的


“等我回家”




那个晚宴盛大又隆重, 处处都精心布置的大厅,来来往往的人皆是身穿礼服,一举一动得体又优雅。


裴姝旎是来到才知这是个订婚宴,而她穿着简便的常服,手里拿着吉他待在乐队里是那样的不起眼。


她的心中莫名地萦绕着不安,而这种不安在看到蒋辞和秦朗言的时候腾升到最大。


金家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蒋辞也是来到宴会才被他哥哥告知这是金泰亨的订婚宴,她当即就想打电话给裴姝旎来着,可立马就被他哥拽进宴会应酬去了。


端着各种假笑,心里把他哥和金泰亨骂了个遍,直到和乐队里的裴姝旎对上眼的时候,才不可置信地傻眼。


啊啊啊啊啊,裴小九怎么在这里!!


裴姝旎错开蒋辞的眼神,转而盯着手中的吉他,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秦朗言原本端着杯酒喝的好好的,在看见乐队里的裴姝旎那一刻呛到了酒。


“咳咳咳”


连门放下酒杯。


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这?金泰亨都刻意让金家不要外传消息了,也把身边的人都最好工作了,可不就是为了瞒住她。


结果,别说瞒住了,人都在现场了。


秦朗言赶紧转头就想找到金泰亨。


结果,订婚宴开始了。


完了!这是秦朗言此刻脑袋里唯一的念头。


你说,亲眼见到自己的男朋友站在众人瞩目的地方,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订婚是什么感觉。


裴姝旎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那一刻喉咙好像被什么糊住,她哽着什么都说不出。


好似最近的一切反常都有了解释。


头顶的水晶吊灯太亮了,折射出的光芒照在人群中心的那对男女上,宛若一对璧人。


照在她晃动的瞳孔里却像是一把利剑,刺目的令她心痛。


往日的种种在她脑海里走马灯花似的闪过,他噙着笑意的脸庞,冬日里温暖的掌心,枕着她肩膀是清浅的呼吸。


最后都化作今早那句“等我回家”


回家?


哪里的家?


金泰亨啊,你的保密工作永远都做的那么棒,是不是只有我,每次都是最后知道的?


表演结束的那一刻,乐队其他人还有表演,都停留在原地。


只有裴姝旎,挺直着腰板,拎着吉他,一个人背对着所有人头也不回地走出宴会厅。 

输家

C5


酒吧驻唱【裴姝旎】×豪门少爷【金泰亨】

  

酒保小哥已经尽力在可控范围内把车速调到最高了。


可是光车速快是不可能尽快到医院的,还要看道路是否通畅。


这个点本来就是下班的高峰期,金泰亨本来也是接裴姝旎下班来着的,这时候马路上的车就如潮水般铺满整个公路。


而金泰亨他们所在的这个城市,经济繁荣,个别道路的晚高峰能堵上两小时。


金泰亨在咬着牙耐着性子选择等一会,期间酒保小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等了五分钟,金泰亨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一把推开车门下来。


酒保小哥不明所以,但也是乖乖一起下车,他本以为这个大少爷是下车透透气。


但没想到金泰亨拧着眉看了几眼不见底的车流,然后问他


“最近的医院距离这还有多远?”


“啊,差不多三公里”


下一秒金泰亨就钻进车里把裴姝旎抱起,沉声吩咐


“带路”


“啊,啊”


酒保小哥瞪大眼睛,太过震惊,以至于直接反问了一句


“您,您要跑着去,还是抱着人?”


这,三公里不是一个小距离,况且他一个大少爷,居然愿意这样不顾形象地在马路上狂奔嘛?


金泰亨实在忍受不了,还待在原地看着他干什么,时间不等人,想都没想吼出声


“啊什么啊,快一点带路啊”


“哦哦,好”


这下酒保小哥不敢耽搁,马上拿起手机在前面带路。


今晚的夜色特别好,一轮硕大的圆月高挂天空,在公路上,一辆又一辆的车堆挤在原地。


金泰亨的后背早已湿透,额前汗如雨下,喘着大气,紧跟着前面的人。


整个人看起来好不狼狈。


金泰亨这个人,从出生起就受尽宠爱,没吃过苦,他也不是家中长子,不需要承担家族的责任。


作为备受宠爱的幺子,本可以和圈子里其他人一样当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的,可金泰亨这人聪慧又有能力。


很早就完成学业,进入公司从旁协助他哥一起管理。


现下哪有什么翩翩公子的模样,凌乱的头发被汗水浸染,黏连着贴在额角。


他此刻只不过是一个想要想要挽救爱人的普通人。


咚咚的心跳声在金泰亨胸膛里响彻,怀里的人轻飘飘的,好似下一秒就要羽化消失。


 莫大的恐慌侵袭着他,他只能压下脑海里纷乱的各种念头。


金泰亨不信教,没有信仰,也从未祈祷过,他的信仰只有自己,也只相信人定胜天。


可头一次他是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纵使他权势再大,金钱再多,这世间仍然有很多事是他无能为力的。


像是生命,感情。


可在此时,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看着怀里的人,他第一次祈祷


祈祷她能够平安无事,早一点睁开眼,狡黠地笑着唤他一声


“金泰亨”


裴姝旎是在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刚睁开眼,便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而右手被一抹温暖覆盖。


偏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金泰亨那毛茸茸的脑袋趴在她的病床前,皱着眉不安心地睡着。


心下没有半点波澜,甚至觉得有些想笑。


她裴姝旎何德何能让他金泰亨这样在这里演戏呢,指不定又是从那个销魂窝里出来不久吧,甚至还谨慎的换了衣服吧。


裴姝旎没力气懒得去挣脱右手,转回头牵动嘴角讽刺一笑。


看来她在金泰亨心里还是有一点地位的,毕竟他能让他这么费心遮掩的人,她还是第一个吧。


从前是她太天真,自以为是能够让一浪荡人为她收心,傻傻地跌进去。


既然他愿意演这场戏,她以后就陪着他演。


自那天以后,裴姝旎在金泰亨面前越发的娇纵,在不睬他底线的前提下肆意妄为,最好能作到他早日提分手。


平日里能让金泰亨干的都使唤他干,出门在外,亲自接送,逛街拎包都他来,甚至各种提要求,买衣服买包。


可出乎意料的是,金泰亨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不仅不介意,把事干的更完美了。


去商场一家一家店逛?不用。


他命人把各大品牌各个季度的新品送到家里让她慢慢挑,如果都不喜欢,那就找专业设计师到家里为她定制。


想吃什么喝什么都有专业的人给她做,她唯一要做的就是慢慢吃喝,不喜欢就再换。


那段时间裴姝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体重往上跑,她以为她和那些女人一样像他索取会让金泰亨厌弃她。


可没想到,金泰亨不仅全盘招办,甚至比她更上心,让她的生活质量比从前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在发现这法子没用之后,她就出言制止了金泰亨的行为。


金泰亨还很是不解,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她提的,她最后却不高兴,而且这些不都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嘛?


裴姝旎静静地望着金泰亨那好看的面容上浮现的疑惑,再次感觉到自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错,那些的确是很多人的梦寐以求,可她不是,她出身福利院,自小生活环境就很清苦,对周遭的环境没有太大的要求。


对她而言,这些东西能够满足生活就好,她更渴望的是拥有一个家。


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不需要多大,但可以很温馨,每一处地方都是自己亲手装扮。


不需要别人给她特意定制各种上号佳肴,自己动手做一段简简单单的饭菜就可以。


逛街还是和小姐妹手挽手一个店一个店地逛更开心,家里还是只有和爱人两个人更好。


不需要偌大的家里到处都是陌生的人走来走去。


可是这些金泰亨不懂,他只会觉得明明有更好的,不费力的选择,为什么还要选择别的。


但虽然不解,金泰亨也没有多问,而是依着裴姝旎的要求去做。


金泰亨本就是一个聪明人,自那次之后,更是清楚,自己原来早都对裴姝旎动心。


明白过后,他才算是彻底收心,彻底和从前那些狐朋狗友告别,不再去那些大大小小的聚会,一有时间就往裴姝旎家里跑。


之前瞒着裴姝旎,是因为她不喜欢他去,可他有些放不下,除此之外那些女人都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叫来的。


那些女人主动贴上来缠着他,他野惯了,没有拒绝,但也仅限如此,其他肢体接触他都没有干。


只是现下他真的彻底放下,想把所有都给裴姝旎的时候,裴姝旎却不相信了。












   

输家

C4

  

酒吧驻唱【裴姝旎】×豪门少爷【金泰亨】


裴姝旎堪称是失魂落魄地走出包厢过道,一颗心像是掉进了无底洞,不停地落呀落,不见尽头。


她踱步走到吧台,径直落座。


酒保小哥刚一抬头就看见她,正想招呼她,却被裴姝旎冷凝仿若挂霜的脸劝退。


“上酒”


没有理会酒保小哥的意思,只是意简言骇地说出她此刻的需求。


纵使有些疑惑,但酒保小哥还是依言把酒准备好递给她。


裴姝旎刚一接过酒杯,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一口闷完,然后递给酒保小哥示意继续。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


她清楚地知道她此刻的情绪不对劲,愤怒,失望,伤心,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


酒保小哥被她那不要命喝酒的架势吓到了,可不管他怎么劝说,裴姝旎依然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


“姝旎啊,这酒不是你这样喝的啊”


裴姝旎何尝不知道呢,可是不给她一个发泄的机会,她会忍不住拽着金泰亨的领子质问的。


可她能嘛?


裴姝旎感觉全身都已经烧起来了,脸颊红了一片,那双眼睛里也是满眼的水光盈盈,脑袋也不是很清醒了。


她用手枕着脑袋趴在吧台,冰凉的桌面贴脸,让她觉得好受些。


可即使是这样,她手依然没有放下酒杯,仍旧撑着自己灌酒进去。


就一次,就这一次,让她就这样放纵一次。


她看眼前的事物已经有重影了,头晕,而且不知怎的,她感觉她的腹部也在疼。


裴姝旎之前饮食不规律,有胃病,还是和金泰亨在一起后才没怎么发作的。


可现下喝了这么多酒估摸着要复发了。


而酒保小哥已经看出事情已经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他不知道她这突然的怎么回事,劝也劝不住。


再喝就真的要出问题了。


没办法,酒吧小哥只好先赶忙跑进包厢里面,去找金泰亨来。


腹部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蜷缩着身子,头也是昏昏涨涨的难受,而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美女,喝醉了呀?需不需要帮忙?”


看似关心的话语,实则满满的不怀好意。


那个男人凑的很近,身上那混杂着酒味和烟草味的气息也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肩头上那手也是不安分地摸索着。


换在平时,裴姝旎早就一把甩开,一个巴掌挥过去了,哪里还有他说话的机会。


可现在她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她这么干,别说反抗了,她连想大声说话都很困难。


咬着牙,本想恶狠狠地来一句“滚”


可却是气若游丝的一句话,轻飘飘的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那男人见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内心更是窃喜,在他看来,裴姝旎肯定是喝醉了,现下身边又没人,肯定是要便宜自己的。


于是越发大胆,手干脆从肩头挪向腰间,并且正打算搂过人出去时。


突然,有一只手大力攥住他揽着裴姝旎的那只手扯开,力气之大让男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还没等他叫出声,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被人一脚踹开,“碰”的一声砸在地上。


在听到酒保说裴姝旎不要命地灌酒时,金泰亨想都没想就捞起沙发上的外套,边穿边火急火燎地往外赶。


他了解裴姝旎,因为讨厌酒后的晕眩感,平时是很少主动喝酒的,更不要说给自己灌酒了,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而当他赶到之时,就看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贴着裴姝旎,手还搁在她腰上。


霎时间脑袋里那根名叫“理智”的弦就断了。


“艹”


没带半分犹豫,快步上前扯开那只占便宜的手,随后一脚大力踹过去。


随后上前揪住那人的衣领,一拳招呼上去。


低沉的嗓音里满是克制不住的怒火


“谁给你的胆子动她,不要命了嘛”


眉梢紧蹙,让金泰亨那本就锐利的眉眼更显凌厉,绷紧着下颌,整个人活脱脱就是一个来索命的阎王。


一拳又一拳地往那人脸上招呼,就算那人嘴角和鼻子开始流血也丝毫不见停止。


音乐声早都暂停了,整个酒吧的人全都噤声,但没人敢上前去,生怕下一个被打的就是自己。


酒保小哥小心翼翼地扶着裴姝旎,心中真是叫苦不迭,这位爷他哪里有胆子去制止啊,可是任由他发疯最终倒霉的还是他。


等等,他手上的?


“金少,裴小姐好像不对劲啊!”


大少爷,别打了!


金泰亨那出走的理智听到此话才再次回归,喘着粗气起身,手指关节处赫然是擦破皮的样子。


高高在上地睥睨着瘫软在地上的男人,一脚踩在刚才那只碰了裴姝旎的手


直到那人神情痛苦地叫出声,才甩甩手漫不经心地开口


“医药费我包了,以后见到我记得绕道走”


看到金泰亨回来,酒保小哥立刻就撒手把人交给他,随后站的远远的。


“裴姝旎,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还没说完话,就看到怀里的人惨白着一张脸,甚至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半蹲下来,两手扶着她的肩膀,轻微地晃晃


“姝旎,姝旎,你怎么了”


裴姝旎此刻已然是半昏迷的状态了,她能感觉到金泰亨来了,就在她面前,可是她睁不开眼睛。


金泰亨心慌的不得了,这绝不是醉酒的状态。


不行,医院!


金泰亨当机立断一手揽过肩膀,一手穿过膝窝,打横抱起。


稍微偏过头着急地冲酒保小哥示意


“快,快去开车,去医院”


酒保小哥忙不迭地点点头,立马跑起来。


裴姝旎感觉自己被抱起,落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鼻尖是她买给金泰亨的香水,若有若无的冷棉香。


在意识完全要堕入黑暗之前,她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哈,她是不是应该佩服金泰亨,安全工作做的真好,确实没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呢。


等金泰亨抱着裴姝旎上车时,她已然完全没了意识,无论怎么叫都没有反应。


金泰亨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大手两只手包裹住她冰凉的手。


窗外的景色飞速闪过,一个又一个光斑跃然在车窗玻璃上。


他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一分一秒都像是一下下始终敲响耳边,每一刻都很煎熬。


“快一点!车速给我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