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田柾国
青梅竹马 校园向
C11
许故里不知道怎么诉说见到外公的那一刻，明明前不久还对她说说笑笑，告诉她他又研发了一道新菜式，要烧给她的人。
现在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没有生机。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她没有哭，面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面无表情的好像躺在那里的人不是她最爱的那个人。
站定在病床旁，慢慢抬起身侧的手，颤抖着缓缓靠近外公的脸。
那张脸她好熟悉啊，他躺在那，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笑着喊她
“里里，你来了”
碰到了，还是温热的。
她突然弯腰俯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外公，那积攒在心里深处的悲伤喷涌而发，哽咽着，哭泣着，祈求着
“外公，外公，你醒醒，我在这里啊，咳咳”
胸膛起伏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在这里啊，里里在这里，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我，为什么?”
整个病房里环绕着她悲痛欲绝的哭声，许妈妈用手掩着面，眼睛通红，其他的亲戚也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田柾国满头大汗的停在医院门口喘气，他的背后早已一片深色，汗珠从额前两旁顺着脸颊一路往下滴，直至在下巴处汇合，最终低落地面。
无所谓的抹了一把眼睛，跑进医院。
一路找找问问，循着记忆，来到病房。
此时的病房空荡荡的，只有许故里一个人靠坐在角落，蜷缩着，双手抱着腿，头搭在膝盖上，仰着头，白炽灯照下，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田柾国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站定在她面前，大片阴影笼罩着许故里。
他慢慢蹲下，把视线调整到和她一个高度。
许故里没有什么反应，依然保持着原样。
田柾国伸出一只手，缓慢靠近她的脸颊，用大拇指把她眼尾那要落不落的泪珠轻轻拭掉。
许故里的眼睫毛颤了颤，还是没有看他，但却喑哑着嗓子开口
“田柾国，你说，为什么所有人都骗我呢？”
“爸爸说我是他的小公主，会永远保护我，可他后来离开了我，有了新的家庭”
“妈妈小时候送我到外公家时，明明说是去集市给我买糖，黄昏回来，我一个人搬张小凳子在门口等了她一天，等到月亮都不见了，她也没有回来。”
“外公和我承诺，不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离开我的，可他现在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许故里木木的睁着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噗簇簇的往下落，她真的真的好难过啊。
田柾国看着许故里格外脆弱无依的样子，眼睛里流露着对她的心疼，心里也像是破开一个大口子，风呼啸着穿堂而过，引发细细密密的疼，似是被千万个银针扎着。
“许故里，我在这里”
许故里机械般转头，定定的盯着他，好半晌才开口
“田柾国，为什么啊？为什么都要骗我?”
他往前一步，张开手臂把她拥入怀中，一手揽住她，一手放在她的后脑勺。
许故里攥紧田柾国胸前的衣服，整个人埋进他的胸膛，在这个怀抱里，她不用在睁大眼睛无声的落泪了。
呜咽着哭出声，发泄她那些无法言语的悲伤。
慢慢的，哭声渐弱，但许故里还是攥紧衣料没有松手。
田柾国闭上眼睛，脑袋抵着她的头，轻轻启唇
“许故里，我会代替他们所有人，永远陪着你，无论你需不需要我，我永远在”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永不食言”
三个永远，是田柾国对许故里一辈子的承诺，并非此时的心血来潮，而是从儿时就开始的恪尽职守。
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永远陪着你。
夜半时分，街道上只余三两行人，风卷着地上的树叶打着转地飘过。
田柾国背上背着哭累睡着的许故里，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的脖子上，清浅的呼吸洒落，距离近的他只要一偏头就可以鼻尖对鼻尖。
他走的很慢，生怕走太快惊醒了好不容易睡下的人，路灯映照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好不容易到家了，先一步放好枕头，然后慢慢放下许故里，小心翼翼的松手，再把被子轻轻盖上，掖好被角。
许故里，晚安，会好起来的。
而此时的田家，灯火通明，田爸爸和田妈妈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旁。
早在田柾国出学校没多久，带班老师就发现不对劲了，去厕所查看没有人，不得已带班老师就去查了监控，然后看到了翻墙出校的田柾国。
然后便紧急联系了高老师，高老师在听到是田柾国后，沉默了一会，想起前不久恳请一同跟往而去的少年。
联系了田柾国的家长，田妈妈原本得知田柾国不见后慌乱的心情，在得知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无言的沉默了。
“田柾国妈妈，你……”
“老师，我知道了，不好意思田柾国给学校和老师您添麻烦了，不用去找他了，他会回来的，辛苦老师了”
电话那头正准备询问接下来怎么办的高老师瞬间堂皇，呃，就这么放着?不找找?
田柾国在看到自家的灯还未熄灭时就知道他爸妈已经知道了。
不过他在决心要翻墙出去之时就已经考虑过事情的后果了，对此，他并不意外。
推开家门，还未换下鞋，就听到田妈妈冷的仿佛掺了冰渣子的声音。
“过来”
他只好放下手中的拖鞋去了客厅。
他爸他妈稳当当的坐在沙发上，两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到也说不出来到底生没生气。
选择在他们对面的沙发坐下。
“田柾国，你不解释解释?你现在能耐了啊，还敢翻墙出去?”
田妈妈没有犹豫的火力全开，一惯带笑的面容伤此刻只有冷凝的眉眼，紧绷着下颌瞪着他。
“妈妈，许外公，走了”
田柾国低垂着头，碎发遮挡住眼睛，只能听到他低沉的嗓音，隐含着悲痛。
霎时间，整个屋子鸦雀无声，沉默在这里蔓延，半晌田柾国的声音继续响起
“妈妈，我去找许故里了，我不想这种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田妈妈紧蹙着的眉眼松了几分，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柾国，我知道，你和故里一起长大，很是要好，我和你爸爸对于许外公走了也很悲痛，我可以理解你想要去陪故里的心情，可是”
田妈妈顿了顿
“柾国啊，你怎么可以私自翻墙出去，况且这终究是故里的家事，你没有理由参与进去。”
田柾国抬起头，天花板上的白炽灯亮着，像是要直直射入他的眼底。
他坐在父母的对面，望着他爸爸妈妈，开口
“不，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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